玮莲
全民阅读被四次写进政府工作报告,读书之热在社会上蔓延着,读书回潮是一件好事,重视传统文化更是立国兴国之本,可一时间很难从时代的功利中拉回重塑人们的精神,打开朋友圈读书群,就是一个多和快,读书似乎成了竞赛场,各种网络文学媒体受推崇的也大多是实用性的网文点击量最高,纯文学的成不了热门。而我始终坚守文学之为精神,从一本好书里读出社会,读出精神,找到自己的桃花源,从而引领自己的人生,或从书中获取战胜磨难困苦的力量,这也该是读书的要义吧!
也有人说一生能读好一本书也就不错了。所以说读书不在量,关键是读好,书里蕴着作者的世界观人生观,好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才于我们有益。我是不喜欢被人们热捧的雪小禅的,尽管她的文字是美的,所要表达的情感也是美的,而单那篇《亲情是棵盘根错节的树》读完后,我就不再读她的书了,这篇文章是在写一个被拐卖的孩子与生父母和养父母之间的亲情关系的,生父母和养父母同样善良,同样地爱他,可那养父母的善良我是无法接受的,他们因自己不能生育,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一个孩子,养育了十二年,享受十二年的天伦之乐,而这十二年的天伦之乐是建立在亲生父母地狱般生活的基础上的,这值得赞扬吗?我认为作者的三观是有问题的。从人贩子手中买孩子本身就是纵恶,纵恶是更大的恶,善又何在?美又何在?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看到被被大风雨打落在地的未领飞的小鸟,会想到小鸟好可怜,它妈妈找不到孩子,会着急哭的。而这养父母不知道那失去孩子的父母如何生活吗?况且养父母能开了小铺,是识字的,他们十二年找过孩子的亲生父母吗?凡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之上的善皆不可谓善。为什么这样的作品被选做教材,选做中学生的阅读语段?作者或许是想借助一个被拐卖孩子回归家庭这一社会问题,赞扬亲情,而她没有质疑养父母那所谓的“善”之不可取,所以这样的文章是不适合做教材的。选一本好书和读好一本书一样重要。
对于作者雪小禅我只觉的她的名字好空灵,好富有诗意,禅意浓浓。我没有走近过,网络红文不少,也大多在朋友圈扫一眼,也就不了解了,不去评说。十几年来文化市场太吵,太乱,难辩良莠,我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时尚的作家,时尚的书,我大都不读,只读经历了时间沉淀下来的作品,忘了谁说过,那些经典里蕴着你要的一切,书不在读多少,而要读好。我自知一本也没读好,正如那管中窥豹,亦如囫囵吞枣,依然在起始的路上。
看看我们现在的孩子,生在优越的环境里,从牙牙学语到大学毕业,各种各样的书陪着长大,但功利占据了他们的思想,当上学读书为了上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买个好房子车子的时候,读书的价值已被这个功利的时代重塑了,人们不再信奉“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籍是造就灵魂的工具。”读书已偏离了正规,读再多的书,灵魂也一样在流浪。
三十年前我的毕业论文写的是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回头看看,那时还真没读懂,近来再读沈从文先生的书,确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先生的作品现实中充满浪漫的情怀,所以有人说他是趋向浪漫主义的。小说中的画面是诗意的,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乡村的原始、纯朴,彰显人性的自然之美;都市的腐化、堕落、拜金,彰显出人性的扭曲,他有着独特的价值观念和哲学思想,构画出广阔的社会人性之美和之丑。但先生相信生命之美,他的人和作品都在践行着这一信仰,他的一生修成了莲。
沈先生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乡村世界的主要表现者和反思者,他认为“美在生命”,虽身处虚伪、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却醉心于人性之美,他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习作选集代序》)。他的都市作品里有着批判精神,对“现代文学”拜金主义的批判,放在当今时代更是当头一棒。
沈先生一生坎坷,深陷泥沼,依然如莲般地活过一生,奉献了一生,他是文学家,是历史学家,是考古家,无论做什么都做到极致的精致,就连打扫厕所也是北京城里打扫得最干净的。难怪他的作品两次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只因诺贝尔文学奖不发给去世的人。他笔下以乡村为题材的小说是典型的乡村文化小说,它不仅在整体上与都市“现代文明”相对照,而且始终注目于湘西世界朝现代转型过程中,不同的文化碰撞所规定的乡下人的生存方式、人生足迹及历史命运。《边城》是先生理想的生命之歌,整个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命的哲学思考,一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我们教益和启示。
读书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寻找灵魂的过程,一本好书里也同样蕴着作者的灵魂,那是站在灵魂高处的自己,所以要选最佳的来读,慢慢品出书中的人生,完善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