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斯多亚学派
经过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的远征,间接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再加上受古希腊文明的影响,周边很多的国家本土文化都或多或少的希腊化,这不仅仅是被动的接受,也是主动的学习和接纳。特别是在希腊的东边更是产生了很多受希腊文化影响的学者和文人,其中不乏优秀的哲学家。这就使得晚期希腊本地哲学在日渐式微的时期,出现了一大批外来的哲学家活跃在希腊这片热爱智慧的土地。这也是晚期希腊的一个特点,特别是在斯多亚学派内部,更是特征明显。
在早期的希腊,知识的教授及传播不像现在这样,有学校,讲座这种比较专门化的地点场所专门传授,也没有特定的电视,网络等媒体途径辅助传播,大部分都是在一种私人性质的聚会、集会、演讲或者极少数的私人学院进行讲学和传播的。
斯多亚学派,很多地方也译为斯多葛学派。斯多亚原意是“画廊”,据说学员必须经过一个长长画廊通道才能到达讲学上课的大厅,所以也称为画廊学派。该学派总的来说不具有始终如一的连贯性,在思想上也相对比较凌乱,因此,在哲学史上,通常都把学派分为理论性、折中性和务实性的早、中、晚三个时期,这样也更能具体的体现各个时期的哲学思想及其特点。
斯多亚学派虽然相对散乱,但是特点也十分明显。首先,它在希腊晚期的哲学派别中,延续时间最长,流传范围也是最广,从希腊晚期一直到罗马帝国时期的将近800年时间内,遍及希腊及其周边大多数国家及地区;其次,学派成员的成分相当复杂,三教九流,布衣百姓,帝王贵胄无不涉及,当然最有名的当属芝诺、西塞罗、塞涅卡、奥勒留。
斯多亚学派是最早对哲学进行分类的哲学派别,它把哲学分为物理学、逻辑学和伦理学三个部分,其中物理学史基础、逻辑学是工具、伦理学则是目的。在这三个部分当中,该学派最关注的还是伦理学。在自然哲学走到绝境,战争频繁,社会动乱,人们生活极其艰辛困苦之下,哲学思考只能从宇宙转向社会与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思考。怎么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更好的活着,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斯多亚学派的伦理学继承了苏格拉底,特别是小苏格拉底学派的精神,宣扬听天由命的宿命论和禁欲主义的犬儒思想,提倡克制、忍耐,甚至逆来顺受。不因苦难而忧愁,也不为生活的艰辛而抗争。当然也正是因为斯多亚学派的这种伦理思想,使得他们的思想一时成为希腊及罗马当局的官方哲学及意识形态,进而成为基督教教义的构成内容。
斯多亚学派学派并无著作留世,哲学思想主要靠他人的转述和记载
二、早期斯多亚学派
合乎自然的生活即是德性的生活,德性是自然引导我们所趋向的目标。
——芝诺
(一)
芝诺,约公元前336年—前264年,出生于塞浦路斯岛,斯多亚学派的创始人,其他生平不详。此芝诺和爱利亚学派中巴门尼德的得意门生芝诺不是同一人。芝诺没有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伊壁鸠鲁一样选取漂亮的花园作为传学的场所,而是选择了一个装潢高雅,厅堂彩饰的画廊进行讲学。
早期的斯多亚学派成员除芝诺以外,主要还有他的学生克里安雪斯,以及克里安雪斯的学生克吕西普。徒孙三人构建和完善了早期斯多亚学派哲学主要哲学思想体系。出生于小亚细亚的克吕西普,学识渊博,能言善辩,对学派哲学体系的形成立下了汗马功劳,故被誉为学派的第二创始人。
据说早期斯多亚学派也曾撰写不少的著作,但是并无著作留世,哲学思想主要靠他人的转述和记载让后人得以知晓。
(二)
斯多亚学派的物理学,也就是自然哲学,自认为是赫拉克利特的嫡传。他们和赫拉克利特一样认为世界是由“火”在遵循“逻各斯”的原则下生成的(好像他还把阿那克西美尼的“水”也混在其中)。但是斯多亚学派又把火说成是世界的灵魂,而“逻各斯”则化身成为世界的最高原则“理性”,也就是 “神”。
宇宙尊崇神的创造,首先创造出了火、水、气、土四种材料,原始的火变成气,气慢慢变湿进而转化为水。其中一部分水经过固化变成泥土,另一部分则存留在空中成为蒸汽,形成包围在表层球形的空气,这些空气经过稀释等某些变化又消解成火。而通过这些材料的混合搭配则产生了各种动植物和自然万物。当然,我们很难想象这个演变的过程有多么的曲折和莫测,他们又是通过“神”的何种指示才能够那么精确神奇的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宇宙世界,在用想象构建的宇宙世界里,我们只能尊重,因为我们可能无法相信。
在斯多亚学派的宇宙生成论中,产生于火的世界,必然会在火中毁灭,世界犹如一个个预设的程序,在规定的时间内不停的生成和消失。世界就是一个无穷尽的轮回过程,任何事物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既然世界的本性和规律原本如此,所以他们会说,这就是天意,包括人的意志在内的一切都是绝对地被命运所决定的。人所能做的就是认识天意,服从命运,顺应自然生活,其他一切都是徒劳。
在认识论上,他们如亚里士多德一样承认个别事物的客观存在,只有个体真实的存在,才有可能发生作用和被作用。因此,一切认识都必须从对个别事物的感觉出发。人的灵魂就好像一张白纸,只有当外界的事物对他发生作用,并且在白纸上留下痕迹,才能产生感觉。若干次的感觉变形成了一种表象,当我们回忆起那种已经获得的相似的表象,就形成了事物的概念。再经过判断和推理就可以确定为一种知识或者真理。
关于真理的标准,克吕西普要比芝诺理性得多。芝诺认为只要对感觉加以理解和把握就可以成为真理。而克吕西普则把可以理解的表象充作真理的标准,而那些不属于对象的真实反映的感觉就不能作为真理的标准。
斯多亚学派的伦理学涉猎很广,也提出了很多伦理学范畴的概念,并进行了解释,比如善恶、德性、价值、目的、动机、责任等,但核心内容还是继承了苏格拉底的传统,即什么是“德性”的问题。
(三)
苏格拉底说“善”就是“德性”,体现在人的身上,“德性”就是人的本性,人人皆有德性。芝诺认为“合乎自然的生活即是德性的生活,德性是自然引导我们所趋向的目标”。克里安雪斯则认为“德性是一种和谐的性情”,而幸福就在德性之中,“因为德性是使整个生活和谐一致的心灵的一种状态”。克吕西普则主张有德性的生活就是“顺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本性以及宇宙的本性而生活”。不管他们当中哪个人,都表达了德性就是一种顺从自然生活的意愿,而我们每个人的“本性”就是“自然”,所以顺从自然或本性的生活才是有德性的生活,否则就是邪恶。芝诺认为德性是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善,并且认为德性的善恶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与他人无关,任何人都无法干涉。
早期的斯多亚学派与伊壁鸠鲁主义一样,一反希腊哲学黄金时代的理性主义精神,在认识问题上诉诸于感觉经验,而且同样主张有德性的生活就是顺应自然和本性。但是,根据斯多亚学派的德性论,认为并非所有的德性都能称之为善,“所有的善都是相宜的、必要的、有益的、适用的、方便的、美丽的、有利的、必须的、公正的。”所以,财富和健康都不是善,因为它们既能产生好处也能产生坏处。同样,快乐也不是善,因为有些快乐是丑恶的。也正是如此,斯多亚学派与伊壁鸠鲁的快乐及幸福论针锋相对。他们提倡禁欲主义,有德性的人享受的是应该是精神上的圆融自满,幸福也不是建立在物资的基础之上,尤其不能受到痛苦和快乐的干扰。所以,他们的幸福是一种清心寡欲的“不动心”状态。伊壁鸠鲁也讲“不动心”状态,但是,他的“不动心”是以身心快乐为基础的。
斯多亚学派明确表示,他们之所以进行自然哲学和认识论的探讨,就是为了给他们的伦理学寻找理论依据,使之成为有源之水。他们用一种“天道”的思想来宣扬他们的目的论,“天道就是一种命运”。对整个世界来说,生于火又灭于火的轮回就是天道,而对于我们个人,就更应该“顺应自然”的生活,这种顺应自然就是顺应天命,服从命运。毫无疑问,这样的思想是符合当时的统治阶层意志的,所以才会成为官方社会的主流意识,成为一种官方哲学思想。
斯多亚学派的逻辑学包括辩证法和修辞学两个部分。辩证法包括语言和认识等两方面的理论知识,涉及真理的标准和概念的形成等相关内容,探讨如何用问答法进行正确的辩论和陈述。修辞学则讨论了如何进行合乎逻辑的语言论述,包括论证的建立、表达、排列以及雄辩等部分。(
根据现代的逻辑学体系,斯多亚学派是做出了重大的贡献。首先,他们发展了与亚里士多德逻辑系统中明显不同的命题逻辑。其次,就是在范畴理论方面,总结成为四个方面,分别是实体、性质、方式和关系,并强调存在的动态性。可以说亚里士多德逻辑学说在斯多亚学派得到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