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艾荨扶隐
简介:师尊从凡间带回了一个女子。
师妹想当师娘的心破灭了,堕入魔道。
师弟想当师娘的心破灭了,堕入魔道。
师兄倒是不想当师娘,他只想让师父只属于他一个人,遂堕入魔道。
师尊问我:「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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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越进 PO 文,我多年来就一个感想:这些人全他妈有病。
师妹有病,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萌妹子脸,又是百里挑一的符箓师,大好的时光不去修炼,全都浪费在偷窥师尊身上了。
师弟有病,俊朗聪慧的翩翩少年,前途大好,本该是下一代最强修士之一,结果成了收集师尊各种物品的变态狂。
大师兄有病,明明是仙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却整日阴沉着脸跟踪师尊,跟踪我,好几次想对我痛下杀手,据我分析,他应该是病变了,变成病娇了。
师尊更不用提,这位是纯粹的有病,脑子缺根弦的那种。
开始我看师尊为人正直,清冷高贵,还有些天然呆,也颇有好感,但相处几日之后才发现,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我实在不明白师兄师弟师妹喜欢他什么。
图他岁数大?图他脑不好?
师尊一脸傻样地问我:「为什么他们都堕魔了?」
我不想理他,专心修炼:「你再在我身边唧唧歪歪,我也堕魔去。」
「还是不要了吧,艾荨,我只剩你一个徒弟了。」他叹了口气,仰头望天,「居然剩了一个天资最不好的。」
小嘴真是淬了毒,舔自己一口不会把自己毒死吗?
我瞥他一眼:「你闲得没事就给绛云峰多上几道结界,万一有人想攻打上来怎么办?」
扶隐不甚在意:「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我是仙界战神?」
我翻了白眼。
等你被绑起来,轮番被那几个疯子强制爱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我闭眼修炼。
老东西虽然嘴贱脑子笨,但毕竟这些年对我不错,我自然不可能让她们几个得逞。
还有一点,若是师尊被绑走了,日后绛云峰可就剩我一个人了。
扶隐还是不走,坐在我身边闷闷不乐:「他们入魔就是我对他们不够好。」
不,恰恰是因为你对他们太好。
我幽幽睁眼,看着俊美忧郁的帅师尊:「行了,他们入魔和你没关系,别往心里去。」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入魔?」
「我怎么知道?」
他忽然双手捧住我的脸,一双桃花眼灿若星河,很认真地说:「艾荨,我只剩你了。」
我的心脏砰砰跳。
万人迷的设定还真不是吹的。
我强压心中躁动,逼自己清醒过来,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懂不懂不娶勿撩?师尊好没规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女儿啊。」
我无语,我把他当痴呆老人,他却想当我爹?
他很委屈,手被打了,但疼的是心,「小艾荨以前不是很喜欢师父吗?现在大了,不喜欢师父了,你们这些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们几个可谁都没把你当爹……
师尊转身离去,背影落寞。
「他们几个是因为感情问题入魔的。」我还是不忍看他这么伤心,出声解释道。
扶隐猛然转过来:「这么说是为情所困?」
我点点头:「是。」
「是他们三个三角恋吗?」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略微忧愁,又略微欣喜。
这家伙又在想什么?
我宽慰他:「师尊,情感问题谁也解决不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堕魔是他们的命运使然,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挥手一变,一张江山绘卷出现在我眼前:「艾荨,青丘九尾狐可以解情缘,咱们去找人帮忙。」
「白扯,九尾狐一族为情所困的最多,这些年来都死了多少个了,他们要能解情缘,母猪都能上树。」我不屑道。
师太走进来找我们,她自从生下师尊后便被冻在冰河下,千万年肉身不老,真身不死,师尊为了复活娘亲花费了大量的灵力,如今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原著里他们几个人趁虚而入,骗师父喝下毒药,将他绑走。
师太很年轻,年轻到让他们几个误会是师尊带回来的爱人,一个个都暗自崩溃了。
师太摸摸扶隐的头:「不要着急,他们是你亲手教出来的,你肯定最懂他们。」
不,他不懂。
扶隐在娘亲面前很乖,点点头:「孩儿知道了。」
「艾荨,来,师太做了你爱吃的芙蓉糕,一会儿再修炼吧。」她温婉优雅,柳叶眉弯弯,和师尊很相像的桃花眼蕴含着柔光。
这么好的人,就被那几个畜生活活烧死了。
我起身,拿着云卿剑,随她而出。
扶清妙喝茶,我和扶隐吃糕点。
「艾荨,你知不知道尊老?」
「师尊去学学什么叫爱幼。」
我俩因为最后一块的支配权产生了分歧,他刚才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没见过哪个父亲这么护食。
「扶隐松手。」师太为我主持公道。
扶隐直接摁碎了他抢的那半边,神色自若:「好吧。」
哪来的幼稚小学生?
我拿起剩下的半块芙蓉糕,朝他挑衅一笑。
他不爽了:「我要闭关。」
这些日子他一旦斗不过我就会采取闭关大法,闭关几天再出来开启新一轮的较量。
我正巴不得他去闭关呢。
我挥挥手,笑容灿烂:「恕不远送。」
扶隐瞪我一眼,转身离去。
当夜,绛云峰结界外一片片黑云压了过来,我抱着剑,正等着我那几位同门。
也不知谁先到。
「师妹,好久不见。」云雾中走出一身黑袍的男子,身材高大,眉目俊朗,只是眉间多了一道黑色的细纹。
我立刻甩出一张符箓,将他挡在原地:「七雷符,师兄,迈一步就有七道天雷劈下来,不要冒险哦。」
锦钧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个小符箓就能困住我?」
我最讨厌锦钧,他打头阵来送死,让我颇感意外,随即眉开眼笑:「我记得师兄是金灵根,雷克金,上面还附带真火,硬毁符箓会引来天火,师兄可以试试效果。」
锦钧微微一动,他头顶上就似乎有天雷蠢蠢欲动。
「我真没想到师妹能做出这么厉害的符箓,怕不是炎灿给你做的?」他不敢轻举妄动,但仍面不改色地讥讽我,「笨鸟先飞,还真是有道理。」
「炎灿师妹怎么会给我做符箓?不管是什么鸟,只要是好鸟就行。」我也面不改色,伸手又祭出一个法器。
锦钧脸色一变,终于笑不出来了:「师父把奔雷鼓给你了?」
杀人先诛心,打人先破防,这道铁律三界通用,可我大师兄不懂,眉头都皱成麻花了,脸色阴沉:「这是我当年做出来的第一件九阶灵器,耗费我百年心血,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眨眨眼,故作疑惑不解:「师父送的,他说这是不值钱的破玩意,让我拿着玩。」
这一句话,直接让大师兄眼睛红了。
他咬着牙:「我真该早点杀了你。」
2\.
「你不敢。」
我冷笑,变出云卿剑直接将他炼的奔雷鼓捅穿:「我之前没给你机会吗?没让你动手杀我吗?」
几十年前他就发疯要杀我,当时我为了让他在师尊面前露出真面目狠狠忍耐了下来,谁知他做疯子都做不好,愣是没动手:「当时你掐住我的脖子,我可是没有反抗,可你没敢动手啊。」
「我是怕师尊伤心!」他怒道,那眼神凶狠到恨不得将我捅穿几个来回。
「呵,没用的东西,和你的鼓一样没用。」
我将坏了的奔雷鼓扔到他面前,他连忙弯腰去捡。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下一瞬间,奔雷鼓炸开,他躲闪不及,半个手臂血肉模糊。
他猩红着双眼,呆呆地看着炸成灰烬的奔雷鼓。
奔雷鼓上也被我设了咒,我赌他肯定会捡起来,让他体会一下疼痛的滋味。
我趁机出剑,他一个闪身躲开,却忘了顾及符箓范围,天雷劈了下来,他一边要躲我,一边要躲天雷,手忙脚乱。
「师妹,你不是我的对手。」第六道天雷劈完,他毫发无伤,反而得空反击我。
锦钧是仙界这一代中第一人,自然不会那么好对付,我接了几招,颇感压力,只好再次后撤拉开距离。
锦钧躲过第七道天雷,全力攻向我。
我接了几招,却没注意到他的暗器金毒珠,一个毒珠直接打在我的手肘处,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轻笑,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艾荨,你若不激怒我,我或许会念在多年情谊放你一马,可你实在不知好歹。」
「三。」
我默默道。
他再次提剑冲过来,入魔后功力大增,我招架不住,胳膊上受了些伤:「二。」
锦钧见我势颓,颇为得意地站定在原地:「你在说什么?」
就在他问出口的一瞬间,七道天雷同时劈向他。
这次他没有躲开。
七道天雷劈过,他奄奄一息,这次是控制不住的怨毒:「艾荨!你个小人!」
话音刚落,又七道天雷劈下来。
我有些不忍直视了。
大师兄变成炭烤鸡了。
都告诉他是七雷符了,当然是七道雷一起下来才是七雷符啦。
炭烤鸡没死,我用捆仙索将他绑得结结实实,带回了我的洞府。
我打开一道秘境门,将他丢了进去。
这厮不是喜欢搞囚禁吗?我直接送他一个监狱大礼包。
金毒珠一时半会不好取出来,我简单包扎好伤口,服下解毒丸,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去炼丹。刚出洞府,碰上了师尊,他嗅嗅味道:「有烤鸡?」
我不理他,转身去炼丹房。
他却跟在了我身后:「你好像有心事。」
扶隐脑子不好脾气好,就算有小脾气也可以自己痊愈,我不理他,他也能自洽:「你跟师父说好不好?」
金毒珠嵌在我皮肉里,疼得我想死,但为了不让他发现异样,只得装得一脸淡然:「师尊不是去闭关了吗?」
扶隐勾唇轻笑:「我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出来陪陪你。」
我走得更快了:「师尊,我不用人陪。」
「艾荨。」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肘,疼得我瞬间暴走,一把甩开他的手。
我怒目而视,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受了伤,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他老实回去闭关:「师尊!你知不知道你随便对别人好,会让人误会?你一点点的好意,别人就可能误会成别的意思!你对任何人都要有点分寸感,我已经大了,我不再是你捡回来的小乞丐了,算我求您的,回去老老实实闭关,别来烦我了!」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跑了,不再理会怔在原地的师尊。
炼丹房内,我忍着疼痛炼制毒丹。
原著中几个人轮流回来向扶隐表达心意,都惨遭拒绝,几人为了夺得师尊大战好多回合,但又都不敢直接去和扶隐动手,最后师妹提议,给师尊下毒,将他绑走。
这三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都是师尊捡回来的乞儿,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反而一个个想着如何怎么折断他的傲骨,让他堕入污泥中。
我猜下一个来的会是小师妹炎灿。
炎灿亲手将毒酒递给扶隐时,会不会想到他曾带着我们两个去东海看月亮的情形呢?
丹药制成,我灵力耗了大半,筋疲力尽地倒在了椅子上。
梦里师尊被他们抓走,长发散乱,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师兄一寸寸摩挲他的脸,强行撬开师尊的嘴……
我猛然惊醒,一夜已经过去,丹炉火焰熄灭,阳光大好。
我胳膊上的伤莫名没了感觉。
大概是解毒丸的功效吧。
我没有多想,回洞府去看锦钧现下如何。
踏入秘境,这是我专门为他找来的监狱,无光无门,空无一物,这里察觉不到时间流逝,一天似一年,很适合我大师兄这种性格偏激、容易急躁的人。
大师兄还在昏迷,我一巴掌给他扇醒。
他微微睁开眼,迷茫了一瞬间,又忽然清醒过来,眼神凶狠:「艾荨,你真是个卑鄙小人!你要干什么?」
我巧笑嫣然,很喜欢他这种愤怒又无力的谩骂。
「我要干什么?」我用手指摩挲他脸上的伤疤,血已经凝固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锦钧露出一丝厌恶:「拿开你的手!」
我忍俊不禁:「不喜欢?你真的不喜欢吗?」
「师兄,你不要怪我,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这么做的。」我学着梦中他对师父说的话,转述给他,手指却狠狠怼开了他的伤口,「都是师兄的错,师兄眼中从来没有我,我才会这样。」
他疼得皱眉,神色不只是厌恶,还有几分恐慌与震惊:「艾荨,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没有疯。」鲜血渗入我的指缝,我蹲下来平视着他,一本正经地恶心他,「师兄实在太不乖了,我要给师兄一点惩罚。」
我刚伸出手,他猛地后缩,神情激愤:「滚开!不要碰我!艾荨!你疯了!」
「师兄。」我面上没有表情,一拳打在了他左脸上,「不要叫。」
他吃痛,微微张口,我顺势将木棒粗暴地怼进他嘴里,用藤蔓缠住。
世界安静了,锦钧再也骂不出声了。
师尊曾被他囚禁百年,日日折磨,但仍心性坚定,寻机逃了出去。
也不知道锦钧能坚持多少年。
我站起来,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嘴上却满是甜言蜜语:「我真是太爱师兄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师兄一定会理解的,对吧?」
3\.
除了这三个逆徒,还有几位欺负师尊的贱人。
一个是魔界魔尊,一个是妖界王女,还有一只大鹏神兽。
先从哪个杀起呢?
大鹏神君化作人形后,也曾来过绛云峰几次,但只是与师尊称兄道弟。后来师尊失踪,他找了百年无果,却无意间在魔界发现了被魔尊当众凌辱的师尊。
师尊曾以为终于从地狱逃出来,却没想到进入了另一个地狱。
他身心俱疲,被爱徒背叛,被仇敌凌辱,被亲朋欺骗,最后生生剖开了自己的心,神魂灭,肉身毁,消失在茫茫天地。
曾伤害过他的人开始后悔,痛不欲生,企图找回他,却徒劳无功。
他们用爱当作借口,像畜生一样释放欲望,说着爱他,但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想要将他拖下神坛,打碎他傲骨。
扶隐是个好师父,是个好人,和他相处百年,我每每想到他经历的一切就寝食难安,心中倍感煎熬。
为了不让他被绑走,我日日潜心修炼,天资不好就用勤奋来补,时刻不敢懈怠。
最开始时,炎灿符箓画得好,一学就会,我一张符箓绘上百次才能赶上她一次的效果;汪清沐炼丹厉害,一次就成,我炸几次炉子才能制出一颗不怎么好的丹药。
我是最不起眼的,天赋最不好的,但扶隐从未嘲讽过我。我符箓画得不好,他找来仙界最好的符箓师一点点教我;我炼丹总是炸炉子,他从未责怪,给我单独打造一个炼丹房,炉子坏了总是默默换新。
其他徒弟在仙界都很有名望,他就总是带着最不起眼的我出去参加各种仙会。
后来人家都说,艾荨定有过人之处,否则怎么扶隐去哪都要带着我,引得锦钧心生妒忌,几次想对我痛下杀手。
他其实不光对我好,对师弟师妹也都很好。炎灿怕黑,他征战回来给她带来一盏长生灯,永不熄灭;汪清沐自卑,他便日日鼓励,还带着他几次出门历练。
我和炎灿关系还算不错,但无论如何也劝不住她对师尊那颗浓烈的爱慕之心。
我在洞府休息,扶隐又来了,站在门外问道:「艾荨,你见到师兄之前的奔雷鼓了吗?」
「啧,找那玩意干什么?」我故作不耐烦道。
「我打算把他们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他声音平静,但我感觉他似乎有些难过。
我起身,身上的伤不知为何好得很快,早起之后就没有任何疼痛感了,这让我心情好了不少。打开门瞧着扶隐:「你要给他们送去?」
「不。」他轻笑,「烧光吧。」
这倒是让我没想到。
我走出来,狐疑地看着他:「师尊这是何意?」
「师徒缘浅。」扶隐笑容不减,眉间掠过一抹戾气,但又转瞬即逝,仍是平常温和无害的样子。
他解释道:「若是全都堕魔了,那应该是我教导有误,可我还剩下你,那就说明我这个师父做得还没那么不到位。」
「有理。」不等我开口,大鹏神君款款而来,五官端正的清秀面容上,并无一丝笑意。他看我一眼,又将目光移开,眉目间泛着淡淡的疏离之色,「扶兄不必自责,那些逆徒既然入魔,就该和他们恩断义绝了。」
「神君,别来无恙,让你见笑了。」扶隐脸上笑意淡去,有几分无奈。
我看向大鹏神君,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我行了一个礼:「见过神君。」
大鹏神君音色低沉,冷声开口:「你一向听话懂事,一定要好好侍奉你师尊,不要学那三个叛徒。尤其是那个汪清沐,投靠在了魔尊手下,真是我们仙界之耻。」
我乖巧称是。
他又对师尊说道:「仙君这次很生气,扶隐,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随他去。」扶隐根本不怕仙君责罚,大鹏神君一脸担忧,十分关切:「这次事情不简单,要是能将那三个逆徒抓回来,就可以将功抵过了,你若不忍心,我派人去抓他们。」
扶隐侧目睨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的徒弟不太好抓。」
「那是,你扶隐的徒弟一向是最好的。」大鹏察觉到了扶隐的不满,也不恼,顺着话说道。
扶隐笑了一声,并不算和善,反倒冷漠疏离:「神君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和艾荨说。」
大鹏神君对师尊耐心很好,不气不恼,只说:「若是有事找我即可。」
不等扶隐开口,我接过话来:「艾荨代师尊谢过神君好意了,若是有事,艾荨一定去找神君帮忙。」
他这才重新看了我一眼,淡淡点头:「嗯,好好侍奉你师父。」
大鹏离去,扶隐正打量着我。
我皱眉问道:「师尊看我干什么?」
「艾荨,你到底怎么了?」他想伸手摸摸我的额头,但又收回了手,显然是把我之前的话听进去了。
他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我也不知道他看出来了什么,但我还是嘴犟道:「我没怎么啊。」
他那俊朗而温和的脸庞上带着关切,眼眸深邃,仿佛要看透我的灵魂:「万事不必硬抗,师尊还在呢。」
我瞧着他,他身后层层浮云飘过,千年弹指而过,他仍如初见时那般俊逸温和,世间谁都会变,唯有扶隐不会变。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他仍是我见过的天下最好的人。
我记得刚穿越来那年,大雪覆盖了我的身体,残月如钩,周围雪落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在等死。
忽然一个年轻男子蹲在我面前,他笑盈盈地,黑眸清亮,天下苍生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我失神了,他温暖的手掌将我从雪堆中扯出来,为我披上披风,问我姓名。
我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名字,一时间答不上来,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叫扶隐,修仙的,要不要和我走?」
我木讷地点点头。
等他带着我回到绛云峰时,我才回过神来。
他是 PO 文男主,我是原著中害他丹田破裂、灵力尽失的恶徒。
而我的同门们也随着我一起将他一脚一脚地踩进泥潭。
他救了我们一命,却害了自己的性命。
就算是为了当年的自己,我也要拼尽全力保住他的一世清明。
4\.
炎灿被我设的结界拦在外面,给我传密音让我帮她打开结界。
我来到结界边上,一脸痛惜:「师妹,你怎么会堕魔呢?师尊对你多好啊,你是哪里想不开了吗?」
「师姐,你要真当我是妹妹就不要问了好吗?我知道师尊对我好,可我要的不是那种好。」炎灿粉嫩可爱的小脸上带着痛色,眉头紧皱。
我连声叹气。
她无法再进一步,结界上的风刃划伤了她娇俏的脸庞,她却浑然不觉,苦苦哀求:「艾荨师姐,我就想和师尊说句话,就一句话,好不好?」
「不好吧。有违师命啊。」我犹豫道。
炎灿急了:「师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就不听师尊的话!你快帮我打开结界好不好?」
我还是很纠结,很犹豫。
她逼近一步,风刃刷刷砍伤她的身子,惹得我惊呼。她哭求道:「姐,我求你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当年我重病,是你日夜照料,我心里难受,都是你安慰我。你这次要是不帮我,我就强闯结界,粉身碎骨!」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连忙阻止她,面上万分纠结,「可是,这是师尊亲自设的,我也打不开啊。」
「师尊说了,师徒缘浅,既往不咎,但以后这绛云峰,外人绝不能进来。」我长叹一口气,顿了顿,补了一句:「对了师妹,你走的时候把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吧?师尊今天把你们的东西都烧了。」
炎灿闻言,眼泪滚落,身子脱力般的跪倒在地,心碎万分,喃喃道:「烧了。师徒缘浅。」
我见她失魂落魄,趁机柔声细语道:「你我姐妹一场,我不愿见你这么伤心。我有一计,只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得过我。」
她猛地直起身子:「我信!」
「结界只能让没有灵力的人进来。我有一颗化灵丹,本来是为了伪装成凡人时准备的,能短暂失去灵力一阵。但万一师尊和你动手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炎灿的眼眸微亮,重新燃起希望:「师姐!给我吧!我就是死在师尊手里也可以!」
我叹口气,又反悔道:「我不想害了你!」
她越是哀求,我越是反对,最后她又以死相逼,我才不得不将灵丹给她:「唉,痴情人啊……」
炎灿如获至宝,急忙接过灵丹,看了看,确认是化灵丹后一口服下。
她服下化灵丹,正欲进结界,却猛地吐出一口血。
炎灿先是一怔,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我。
「师姐!」她撕心裂肺地喊道。
药效很快,猛然吐了几口血后,炎灿身子瘫软在地,不断抽搐。
我看着结界外容颜快速衰老的师妹,心中毫无波澜,迈步从结界中走出来,蹲下身子,从她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我闻了闻,这是魔界的洗髓水,一滴就可以让人灵力全无,毫无反抗能力。
不过比不上我做的化灵毒丹,毒丹可以直接断掉修仙者的经脉,腐化灵根,彻底变成凡人。
其实我骨子里是个恶人。
杀人不手软,尤其是杀自己同门的时候。
有一种杀了自己的感觉。
很奇妙。
我将洗髓水揣在怀里,再次站起来,看着地上如死狗般的炎灿,漠声道:「师尊给你的一切,我都替他拿回来了,如今你们两不相欠。」
她挣扎着想拽住我,拼命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话:「为什么?」
「被信任的人背叛,滋味不好受吧?」我扫了她一眼,淡漠开口:「记住这个滋味,好好反省一下。」
我看着这个在我身边长大的小师妹,最终还是有一丝不忍:「你是想让我给你一个痛快,还是这样不人不鬼地活上几百年?」
「杀了我吧。」她吐出一口血,双眸无光,空洞地望着师尊寝殿的方向。
我掏出一根针,封住了她的经脉,以求让她别受更多的苦:「成全你。」
「师……尊……」炎灿用最后的力气叫道。
她死了。
我埋了她,又连夜前往魔界丢下一封恐吓书。
汪清沐胆小怕事,一向喜欢背后捣鬼,让别人替他冲锋陷阵。炎灿和锦钧若是都没了消息,他是绝对不敢独自一个人回去的。
吓他几回便会承受不住压力而选择先下手为强。
今夜无月,我慢悠悠地往回走,路过桃林,我停下脚步。
因为师尊正在桃林等我。
「艾荨。」
师尊轻声唤我。
我闷头应声:「嗯。」
他在这儿等我,明显有话要说,可等了半晌,他只叹口气:「桃花没开啊……」
我抬眼望向扶隐,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容颜如画,清逸出尘,说不出的俊逸矜贵。
我收回眼神,不再看他,只看向了树上的花骨朵:「简单。」
我抬手,霎时间满林桃花齐齐绽放。
扶隐长叹一口气,感慨道:「万物应时而生,到时而灭,艾荨,不必强求。」
「花开花落,这是求不来的事。」
我总感觉扶隐话里有话,可看他的神情并无太大波澜,只好耐着性子等他说完。
可他好像就是随口一感慨,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惊喜道:「不愧是木灵根啊,这些桃花开得真好。」
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还是之前那个神经大条的傻子,这我就放心了。
扶隐兴致勃勃:「不知道娘睡没睡,叫她起来看桃花吧。」
「停。」我阻拦他,冷漠道:「师太这个时候一定睡觉了,明日再看也不迟。」
这人性格这么跳脱,脑回路和正常人都不太一样。
他也不恼,兴致不灭:「那好吧,艾荨,陪师尊坐一会儿。」
桃林深处有一个石桌,旁边是两个矮石凳,我和扶隐一人一边,相顾无言。
也不知道这黑灯瞎火的,他是怎么看清桃花的。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还是扶隐先开口:「近日在忙什么?总不见你人影。」
「一些小事。」我拄着下巴随口道。
扶隐眸光落在我身上,我移不开眼,默默注视着他。
「你们四人中你最不好亲近,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但又是你最心思细腻,当年我奉命去封印上古妖兽,问你们想要我带什么,他们三个都各有所求,只有你问我有几成把握,何时归来。」
我不想听他煽情,冷脸无情道:「那是因为你要是死了,我们在仙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扶隐失笑,笑够了之后翩然起身,神色从容:「好,为师为了你,也会多活些时日。」
等他走后我才回过神来。
切,谁要你为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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