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9 湄洲岛(8)

1699是一个特殊的号码,对于一中的学生来说这也是一个熟悉的号码——一中的地址便是“学园南街1699号”。

从今天开始我要用30篇文章来回忆高中生活,这段不长不短的记忆。写一些关于这里的故事,而今天的主题是——湄洲岛。

                                一

本来打算的是将这个主题放到最后来写,这样就可以好好琢磨文章,但由于卡宝带来了一番回忆杀突入袭来了一大波女生,同时又觉得郑小弟对此事念念不忘,便下定决心放在前面好好写写。纵然本人水平有限,应该也能将其中的快乐表达一二。

湄洲岛的事情一直让我念念不忘,我想除了有其中快乐的时光的原因外,同时也因为那次我反抗了家长。从小到大,对于家长的要求很多时候我都是认真贯彻,纵然有过意见冲突的时候,但绝大多数还是以我的退让结束。会如此的乖顺,那是因为我一直觉得家长比我们多活几十年,他们自然更懂得一个选择的影响,基于保护我的目的,我自然要好好遵循他们的想法(至少在前十八年)。孩子是家长的第二次生命,可生命不是千篇一律才好,千姿百态才能怒放。我想让他们的第二次生命可以更加精彩,而不是终其一生都在十几平米的出租房里碌碌无为。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因此我去了湄洲岛,因此我去了成都,即使那天大雨倾盆,即使以后迷茫未知,高中毕业后那是我的第一个大胆决定。我有想过,如果我真的不幸,丧命于那场瓢泼大雨,你说我后悔吗?我后悔死了,但我也会坦然接受,生活里若是没有后悔,那该多么无趣。只是可怜了父母,他们的二次生命未能绽放便已夭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为的抵抗似乎也无法抵挡命运的浪潮,倒不如随波逐流。

                                    二

东拉西扯了这么长的篇幅也没有说到湄洲岛之行的快乐。如今我回忆起那段日子,或许快乐不仅仅因为我们在岛上骑车呼啸而过等等的美好画面,而且也有那个对世界充满热情,充满好奇,同时还义无反顾行动的我们。回想起那时候做的事,有些很疯狂,有些很幼稚,也有些很浪漫,八月中旬稀稀拉拉的湄洲岛,也给了我们疯狂,幼稚,浪漫的条件。

湄洲岛岛上有些什么景点,风景如何,我如今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可能原先就没有认真地看过。但是你问我湄洲岛的日出和日落样子,我却可以如数家珍。等待日落向来比日出来得容易,也更加看得真切。我们一行十几人,或两人成对,或三人成众,踏着租来的自行车,环绕着湄洲岛,那时候一面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一面是伙伴的嬉笑。烈日骄阳在我们头上挂着,可是后来我每每回忆起,总觉得那天应该是天气怡人的样子,可能记忆已经被快乐打磨成无棱无角。

可能有个半小时,也可能有个一小时,自行车队来到了黄金沙滩。夏天的沙滩是舒服的,无论是干燥的脚踏着流沙,还是湿漉的脚拍打水花。女生坐在沙滩上嬉戏聊天,偶尔下水;男生此时则露出幼稚的本性,手拉着手环圈站在水中,彼时海水涨潮,海水一浪高过一浪,先是小腿,后是膝盖,接着几乎淹没大腿。我们把腿深深地埋在沙里,可偶尔一个大浪,照样会打我们一个踉跄,这时便会传来旁边女生们风铃般的笑声。那时候的我们还只是会被女生笑的幼稚男孩,远远做不到独当一面。

就在我在水里打闹的时候,一些调皮的人如东子,植力,便会偷偷地把我的拖鞋埋在沙坑里。待我上岸后,沙滩上只剩下他们在幸灾乐祸地坐看好戏。于是我只能一边拖着离开浮力后沉重的腿,一边在大大小小的沙堆寻找着我的拖鞋。好不容易挖出拖鞋,我坐在沙滩上休憩,不知疲倦的他们又把周围堆起的沙子一捧一捧地抓起,盖住我的下半身,半晌积聚的沙子便像一条厚被子一样,我竟有些动弹不得。不得不佩服青春期的男生,因为你永远想不到他们究竟有多少种稀奇古怪的玩法来消遣,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常常也乐此不疲。

在我们休息地旁边有一艘废弃的轮船,上面油漆喷写的名字——青春号倒有点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一行男男女女登上了船,留下了照片,那时几千米外海平线上的太阳似乎都没有比照片里我们的笑容灿烂。

等待日落的时候似乎都是充满欢声笑语,等待日出的时候气氛却显得不那么活跃,或许是因为有人看完日出后就要早早离岛。那是我们湄洲岛之行的最后一天,我们为了心心念念的日出,早早就起来了,也有些个女生则是受不了困意又蒙面睡去。为了能有更好的观察位置,我们顺着沿海公路,来到了一片沙滩,区别于黄金沙滩这片沙滩旁边矗立着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礁石,沙子也不是那么干净,沙砾里夹杂着塑料袋和饮料瓶,走起来得小心翼翼。

太阳还未升起时,深色的天空星星点点,像酣睡的婴儿。具有仪式感的女生会早早举着手机准备拍摄日出全过程;而男生们则在大大小小的礁石来回游走,然后捉鱼摸虾。待到第一缕橘红色的阳光撕破远方的边界,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等到太阳完全越过水平线后才敢长舒一口气,大家发出声声惊叹,享受着仪式感满足后的愉悦。日出过程的持续时间并算不上长,但期待让这段时间变得比实际的长上了那么一些。

日出后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我,廖导,建总,东子,植力是最后一批离岛的队伍,下午的时候我们几个简单地逛了一下鹅尾神石园,当时站在高处鸟瞰海水冲击底下的石头时,突然有那么一个想法——一直呆在这里该多好啊,可是想法终究是想法,再舒服的生活也有挥手告别的时候。

                                三

2016年的暑期对于男生来说应该是天大的恩惠,欧洲杯和奥运会的接连举办,使得男生之间又有了不少的谈资。来到湄洲岛的时候,奥运会已经过半,在离别的那天早上我们最后五人,吃着早餐见证了博尔特一百米的三连冠,那也是博尔特最后的辉煌,一年之后他便早早退役。大家会想知道,他继续参加比赛的话,他还能再拿几个冠军,可是他自己结束了运动生涯,只能留给大家自己想象。这样挺好的,就像那些没去湄洲岛的同学,他们或许心心念念,却可望不可及,然而谁又知想象中湄洲岛或许比当时我去的那个更美丽呢?

除了口中的体育谈资外,我们男生还进行了一次真真切切的沙滩足球。双方踢完聚在一起休息闲聊后,才发现坐在我们对面的大叔竟然是大我们二十级的老校友,这也算得上是意外所得。

除了这些好玩的事情,当然也有大家围坐在一起玩游戏以及深夜出去觅食。纵然已经过了三年,当时情景的一分一毫仿佛都还是触手可及。

                                  四

我不知道再过个三年,五年,十年,现在我记得如此清楚的画面那时是否会忘掉一丝一毫,是否仍然记得那个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就转瞬即逝的夏天。但那个感觉我不会忘——骑着单车时那些男孩,那些女孩在疾风中上扬的嘴角,你们追着风,而我追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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