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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胜处放翁家,槐柳阴中野径斜。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处不鸣蛙。箨龙已过头番笋,木笔犹开第一花。叹息老来交旧尽,睡来谁共午瓯茶。
这首《幽居初夏》是陆放翁晚年归隐田园之作。湖光山色之地就是我的家,槐柳树阴下深藏小径幽幽。等到湖水满溢时只见白鹭翩翩飞舞,湖畔青青绿草深处传来处处鸣蛙声。新茬的竹笋早已成熟,木笔花却刚刚开始绽放。当年的旧相识早已不得相见,午间梦回时,谁人又能与我把盏共话当年事。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也是一首田园诗。诗歌描绘了湖山胜处清幽的初夏之景,如槐柳、野径、下鹭、鸣蛙、竹笋、木笔花等。借景抒情,表达了诗人幽居生活中的闲适,更流露出志士空老、报国无成的暗恨,体现了作者一生忧国忧民、积极用世却壮志未酬的深沉情感。
窗外的夏蝉与知了共同奏响夏日欢歌,知了的叫声犹如给世人敲响的警钟,“知了,知了”即是知了世情,又像把自己的结局唱尽。仔细听,那是一种声嘶力竭拼尽全力的唱和。
而蝉鸣声,却如细水长流般的赞歌,音调平缓,音色柔婉,中间绝没有短暂的间隔,而是高亢嘹亮的持续几分钟之后再做停歇。
天,依旧阴沉闷热,虽有风来,也不是凉爽的风,而是热风。中午刚刚走出办公室大门,就被一股湿热潮润的感觉包裹住了。
一上午的时间,脑海里一刻也没有停止纷乱的思绪,更没有一分钟的时间可以静下心来做点什么。想对某些事迅速求解,却苦于实在不能找出解题的答案。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就在脑海里翻滚的思绪中飞快滑过,最终也还是一无所获。
半路归家,忽然怀念起很小的时候,在自己家门口,奶奶的怀抱里,炎炎的夏日,那棵古老的大槐树底下,奶奶的老蒲扇不时的摇动着。那感觉,安静,踏实,却并不觉得热,虽然也是盛夏的天。
记忆里,应该是夏日的一个中午,对面有家邻居,我们叫他文星大叔,那天他去离家二三十米外的一口深井中挑井水。因为他家在我家的东边,他要去西边挑水,所以来回都要路过我家门口。他每次挑完水回来都要热情的和奶奶打招呼,有时候也会放下水桶和奶奶聊上一会。
那天也不例外,当他挑水回来的时候照例放下他的水桶,站在我家门口和奶奶打声招呼,然后他看着我说:“这孩子长的真漂亮,两只眼睛乌黑明亮,看着就喜人,长大了也错不了。”
对于文星大叔的夸奖,奶奶客气的报之一笑,然后调侃着说:“咱们家孩子,哪个能错的了”。说完,她俩相视哈哈一笑。
当时的我,三四岁的年纪,虽然不是十分懂得文星大叔的话,但也知道那是好听的话,夸奖的话,心里也跟着美滋滋的。
文星大叔说:“大婶子,你去拿个水瓢给孩子舀点水喝,刚打上来的水好喝解暑。”
奶奶也没客气,很自然的回身进屋拿来了水瓢,从文星大叔的水桶里真的舀了一瓢凉水。奶奶蹲下身子把水瓢移到我嘴边递给我说:“来,宝贝儿喝两口,你大叔这水喝了解暑。”
我十分听话的用两只小手捧起奶奶递到我嘴边的水瓢,深深的喝了两大口。只觉得那水下去沁凉无比,随之一股清甜凉爽的感觉瞬时滑遍全身,以致那一整个夏天我都再没觉得热,因为每一天的日子仿佛都与那一天做了伴。
即使到现在,只要偶尔回忆起那一天那个安静,温馨,又凉爽的画面,充斥身边的暑热也会瞬间消减大半。
只可惜,人生再美好的事物也很难定格,永久留存。因为人生没有回程票,不管我们愿愿不愿意,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努力向前,过往的都成了回忆。
如今,奶奶早已作古,文星大叔还在,但是据说早就生活不能自理好多年了。
可叹,这人事更迭,生老病死,半点不由人啊。文星大叔当年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帅小伙,美男一枚,却仍旧抗不过时间的打磨,岁月的风雨洗礼。
今年夏天,闷热难缠的暑天实在有些反常,差不多两个月了,空调的运转次数可比正常上班族的运营时间长很多,若是没有它的陪伴,恐怕每个夜晚都难以成眠。
但是,一想到老来的放翁能与湖山,蛙鸣,野茎槐柳相依相伴,我也能把自己暂存进遥远的回忆中,与乡村夏日清甜可口的井水相伴,那暑热闷湿的感觉也早就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