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以其固执、坚韧的古板形象造就了闻名全球的工匠精神。但这种精神用在其他地方,例如电影上就显得太过用力难以做到轻松自如。这种态度对于描写希特勒最后时光的《帝国的毁灭》或者《我们的父辈》之类严肃的题材显然有用,但是对于家庭类电影却往往太过生硬。可是一部电影却扭转了大叔的偏见,这部电影名叫《海蒂和爷爷》。
复杂的简单故事
故事看起来有点复杂,导演在努力让故事有冲突有波折,但其实线索挺简单。正如片名一样,电影主要讲述了6岁女孩海蒂的故事。
海蒂是个孤儿,一直由姨妈带在城里抚养。某日,由于姨妈找了份不能带孩子的工作,于是把海蒂从城市送回了她爷爷的家,阿尔卑斯山深处的乡下。
生性孤僻的爷爷开始并不接受孙女,但随着同海蒂相处的时间增多,爷爷被海蒂的童真和她对田园的热爱所感染,最终将海蒂留在身边抚养。然而,就是爷孙俩融洽相处之时,姨妈再次再现,她将海蒂偷偷带走卖给了汉堡城中的一位富商。
富商家有个女儿名叫克劳拉,因为是个下肢残疾的女孩,行动极其不便极少外出,需要有女孩陪伴,所以才想方设法寻找一位“单纯、朴实”的女孩。
海蒂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克劳拉很喜欢海蒂,海蒂也喜欢她,俩人很快成为好友。但随着海蒂在城里居住的时间增长,她越来越思念家乡,思念爷爷。她努力想要回去,却终因种种原因没能如愿。
当然,海蒂最终还是放弃了城里优越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爷爷的身边。过上了梦幻田园般的生活。
梦幻的田园故事
从电影第一幕海蒂站在高山之巅扔掉衣服、奔跑开始,电影便不断在描绘一个真实的梦幻田园场景:巍峨壮观的阿尔卑斯山,雪线以下绿色的草甸,矗立在山间的木头屋子,在蓝天白云中缓缓升起的炊烟,在山间打着架的山羊……
这些美景让人仿佛看到了别样的世外桃园。它和《桃花源记》里的美景如出一辙,但却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大叔充满着期望能够在那片草地里打打滚,嗅嗅青草的香味,嚼嚼叶子的甘甜。因为大叔也有这样一个田园梦:一间小房,一个小院,几丛花草,几亩小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品味着超级慢的生活。
可是这毕竟是电影所描绘的梦幻,现实从来没有十全十美。就在山下的小村庄里,是泥泞的小道,臭气熏天的小屋,粗鲁的乡民——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环境。
现在生活中,正因为乡下环境差,才会有无数年轻人投奔城市寻找希望开始新的生活。
到城市并非单纯逃离恶劣的环境,我们还需要工作养家糊口,我们还需要便捷远行归家,我们还需要聚会联络感情,我们还需要文化陶冶精神……无论是借口还是本质需要,生活在城市里的大多数已经无法再回到乡村。
然而电影里的主角海蒂却始终想回到乡村,无论是遭遇学业的选择,经历城市的优越物质生活,还是第一次拥有被人依赖的友情,在她的脑海中自始自终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回到阿尔卑斯山那片森林之上的草原。
海蒂作为一个6岁大的孩子尚且如此热爱乡村,热爱那片山,那片草地,无论遭遇什么都在努力回去。作为成年人的我们却只是空谈田园的美好,不曾付之行动。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海蒂更像是我们每个人的使者,让我们能够在111分钟里,摆脱城市的快节奏生活带来的烦闷和苦烦,化身为纯真的小孩,跟着她一道释放我们的田园梦。
成人的童话故事
电影虽然讲了海蒂实现田园梦的故事,但让人觉得不可思义的是,海蒂居然没有像好莱坞电影里讲的一样,费尽千辛万苦,获得了个人的成长之后才实现梦想。而是在众人的帮助之下轻易达到目的,这显然是童话故事的套路。
当然,无论是从电影的主角还是展现的场景来看,电影似乎都是针对青少年的儿童电影。然而,它所要传达的意义无疑适合每位生活在钢筋丛林里的成年人。甚至可以说,这部电影有意无意的在扮演着救赎的角色。
在观看电影的过程中,大叔不断看到的也正是这一点。
海蒂回到家乡后,被“解救”的第一个人是她的爷爷。因为身负“杀人”嫌疑,被众人唾弃的爷爷远离小村庄,一个人艰难的生活在高山之上,生活异常孤苦,性情也变得愈加冷漠。就连自己的孙女要和自己一起住,他也严词拒绝和驱赶。甚至当牧师说出基督徒应当抚养自己的孙女时,他也不为所动。
然而,海蒂在家里、在草甸上表现出来的童真却深深感染了他,唤醒了他心中那颗被冰冻已久的真善美的心,并且因为孙女要上学的缘故,让他重新回归了小村庄,开始与人接触。
另一个被“解救”的人是克劳拉。作为一名无法行走的残疾儿童,海蒂的出现显然扮演了克劳拉双腿的角色。这双腿要带着她走向何方,意味着克劳拉将要走向怎样的未来。
克劳拉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海蒂。海蒂将她从用帏幔遮挡了生命的小笼子里解救出来,让克劳拉第一次见识了阿尔卑斯山,见识了那片未曾见过的草原。她那张苍白的脸庞才开始变得红润,她那颗被囚禁已久的心才开始获得自由。
既然是解救,克劳拉当然还有更大的变化。那个变化前的一天晚上,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流星,克劳拉在海蒂的提醒下许了个愿,第二天她的愿望居然实现了。那个梦想是什么,克劳拉又获得了怎样的改变。大叔当然不会剧透了,而且还是故意的:-p
作为一部翻拍于1939年《海蒂》(邓波儿主演)的电影,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会发现它的情节处理略显理想化,但是或许正是在德国人一板一眼中展露的理想化反而让人更加动容。
当然,除此之外还存在一些伏笔没做交待的问题,例如海蒂的生世之迷,还有村庄里的人说爷爷是杀人凶手,可到影片自始自终没有揭晓爷爷做了什么。大叔只能猜测应该与海蒂的父母有关。同样的,克劳拉的家庭教师和她父亲应该不仅仅是雇佣关系,而之前和之后也没有交待俩人的关系。
虽然这些都是电影的次要人物,可是对于升华影片的意义显然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导演并没有说明。不过,既然是一个成人童话,小小的瑕疵怎能掩盖它的优秀呢?
祝6岁那年的你已经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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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海蒂和爷爷》(Heidi),导演阿兰·葛斯彭纳,2015年德国/瑞士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