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场冒险,或惊艳世俗,或令人唏嘘。
而家人,是我们在这场冒险中可以放心依赖,大胆信赖的人。
我,张青青,作为一个初中三年级即将面临中考的、朝气蓬勃的中学生,现在正在这场平平无奇的冒险中,生龙活虎的坐在KFC吃着汉堡。
“妈,”我放下汉堡,一本正经的抹了抹嘴上的油,用十分正经的语气对电话那头说:
“您猜我这回我这次英语考了多少?”
“一百二?!”电话那边传来有点惊喜的女声。
“咳咳…那倒不是,”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继续说“我就不绕弯子了嗷。”
“多少多少?”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考了…………………115分!”我故意拖长声音,在我妈提刀杀过来之前说了出来
“哦,我还以为多好呢…”电话那头小声嘟囔着。
“那您咋不先问问满分多少啊?”
“多少?→_→”
“满分120分”我扶额叹息道。
“……”
“那您咋不再问问第一多少分、是谁?” 我立马调转气氛,准备铺垫一下。
“唔,是谁啊,多少分啊?” 我妈提了兴致,问道。
“嗯…这个嘛…”我扭捏着故作害羞的说道。
“是您最最亲爱的闺女青青啊!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揭开了这场长达五分钟的尬聊的主题———我 考 了 第 一 名!
我,张青青,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城里平平无奇的中学生,和许多初中即将面临中考的同学一样,紧迫感始终没有降临在据中考还有一年时间的我身上。
在学校里干嘛?
起床,洗漱,吃饭,上学…
没有什么能将这段毫无波澜的生活激起任何水花………除了考试。
学校似乎比我们自己都在乎分数、成绩,初三的考试比初二和初一要多得多:一周一小考,二周一模拟考,三周一月考。
可偏偏……九月十月还是感冒发烧的高峰期,即使你捂的多严实,都能让你在人挤人的教室里,被前后左右扑面而来的流感病毒中招。
你猜的没错,我 堂堂一代英语课代表,竟然在两周一度的模拟考前夕…中招了。
我们学校啊 ,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开学第二个月的星期三(模拟考试之后),会举行盛大的家长会(人称批斗大会)”,而在这三,哦不,应该算是两年的时间里保守摧残的我深受其害。而各科成绩还算优秀的我,在这场“批斗大会”上也多次在政治这一科绊住了。
“叮叮叮——” 熟悉的下课铃在我耳畔悠扬的响起,回荡在教室里。
我熟练的收拾好桌面,飞速的把书装进桌膛,对着讲台上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师小声的发着牢骚。
“周老(师)又拖堂了,我还得给数学老师送卷子呢!”同桌李慧(数学课代表)也不免开始抱怨。
“喵的,还有两分钟上课了,咋还不下课啊!”我的目光紧盯着黑板正上方挂着的钟表,焦急的搓了搓手。
“好,就讲到这儿,下课!”周老师摆了摆手,在座同学都蓄势待发时突然又补了一句:
“这周二,也就是明天,下午最后一节课考政治第一单元,回家好好复习…”
看着我们垂头丧气的“啊”叫一遍,周老师心情愉悦的走出了教室。
“你背了吗?”我满怀希望的问了一下我亲爱的同桌—李慧(总分每次都稳居全班第二的怪人)。
“没啊,这下完了啊!”李慧抓狂的用手使劲揉了揉头发。(但是,她眼睛下方浓重的黑眼圈告诉我“别信她,她背完了”)
“啪” 政治课代表顶着能滴出墨水的黑眼圈,用厚厚的政治练习册击打了我的后脑勺。
“还唠,快,交政治练习册了。”
我茫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准确的说是大眼瞪小眼)。电光火石之间,她成功的读懂了我的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
“好,记上,张青青没补政治练习册。”她毫不犹豫的转头对学习委员说道。(政治课代表:对于这种政治成绩不好的学生,就应该严惩不贷(重重的点头),对!)
“唉?孙心,你背政治了吗?”我转头对政治课代表眨巴眨巴眼说。(忘了说了,政治课代表原名孙心(女的),常年在班级第五名和第六名徘徊不止(而这个第六名就是我…)。)
“没背……”只见孙心和李慧两个人相视一笑,接着又补了一句:“你信吗?”
李慧憋着笑在一旁(伪)真诚的看着我说:“小道消息称这周要考政治,我俩就提前背了,真的。”
我就知道……
“咳咳咳”气血翻涌之间,我咳嗽了起来。
我这是…被气的?
咳嗽完我也有点懵,我难不成…中招了?
只见我四周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人在听见这咳嗽声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到了以我为中心,半径一米左右的圆圈外。孙心和李慧都用看鬼的眼神看着我。
“至于吗你们!”我的叫声久久的回荡在教室里,伴随着的还有上课铃…
第二天…
“啊啊啊!”感冒的痛苦让我几乎抓狂,昨天晚上背题背到十一点还因为难受无法集中注意力而就此作罢,早上四点钟起来背题,这才堪堪背完。
李慧同情的看着我的“孙心同款黑眼圈”,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和孙心手拉手离开了教室,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我毫无生机的眼睛茫然的看了一圈四周,大脑飞速运转才想起来…
“唔,中午放学了这是…”
我再次环顾了四周,没有人。这才从桌堂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早上洗漱时,偷偷装进书包里的牙膏。
前几天,在家无意间看到了一则信息“如何快速发烧(生病)”,点开来看,其中最方便的一条就是:把牙膏挤在手腕处,用指甲使劲挠那里,再用冷水一直冲手腕,一觉醒来就会发烧…
(此情节内行为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我偷偷溜进厕所,四下无人时掏出了牙膏,挤在手腕,用力的用指甲搓那里,感觉手腕处火辣辣的,最后,再用冷水冲…不得不说,在秋季正冷的时候用冷水冲手腕这样的“壮举”,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我悄悄的把牙膏放回原处,快速的飞奔去了食堂,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嘛。面对各种询问的声音,我也以各种理由搪塞了回去。
下午醒来,眼皮沉沉的似有千斤重,似乎在冰箱里睡了一觉,浑身打着哆嗦,脑门烫的都能煎个鸡蛋了。
如我所愿,我,发烧了。
可能有人不理解我,问我为什么下午要考政治就非得发烧不可呢?
非也,非也,政治的大题我一天一夜才堪堪背完,再加上感冒的难受,很容易在考试时将背过的大题遗忘,再加上我本来政治就不好,周三还要开家长会,我只有发烧了,去医院打针,才有可能不去考场“送死”。
我静静的躺在宿舍,两个舍友看我不太对劲,纷纷凑了过来,一个问这问那,问东问西的,另一个则飞奔出宿舍去找老张(班主任),她们如此默契的配合,让我都不免怀疑她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排练过。
“什么?张青青发烧了?!”老张浑厚的声音久久的的回荡在楼道里。
我们宿舍在五楼,教室在二楼,老张“拖”着自己肥硕(壮)的身躯,(自认为)飞快的向楼上跑去。(平时老张基本上都不去女生宿舍,他说是因为不方便,但我们都知道,其实是因为离得太远了,跑不动…)
“呼…呼…怎…怎么样了?”老张气喘吁吁的扶着宿舍的门,询问道。
“咳…咳咳咳…我…我没事。”我模仿着红楼梦里林黛玉“弱柳扶风”的样子,假意说道。
“这孩子,还说没事。”老张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拿出了手机,给我妈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青青妈妈啊,青青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中午起床就发烧了,这可怎么办啊?”
“啊?青青发烧了!快快快,哎呀别睡了,青青发烧了!”电话那头,王女士(我妈)狠狠地拍了拍一旁打盹的张建国(我爸),焦急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爸也“噔”的一下坐了起来,连滚带爬的穿上外套,拉着我妈就往外走。
“喂,啊,我是青青爸爸,我现在跟青青妈妈过去了啊,等我啊…”我爸一把拿走电话,边走边说。
老张开了免提,我在电话这头听了个一清二楚,一股别扭的情感随之涌上了心头。
“行了行了,你们先回教室,别在这儿堵着了,回去上自习…”老张挂了电话,把“闲杂人等”赶回了教室。
五分钟后,王女士和张建国气喘吁吁的在气喘吁吁的老张的带领下,来到了宿舍。
“青青啊,你难不难受啊?”王女士来不及调整气息,飞奔到我床前,拉着我的手,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小心的询问着这必然的问题。
“害,你问这干嘛!快,送青青去医院。”张建国轻轻的推开了王女士,小心的抱起了我,送往了医院…
说实话,负罪感让我浑身都不自在,看着因为我亲手“导演”的发烧而如此焦急的老师、同学和家人,真的,很自责。
我爸,张建国,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安民警,因为一副死脑筋和心直口快的性格迟迟不升职,这么多年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工作才混了个科长,却因为我的一次自导自演的生病,而没能及时接待中央下派的监察员,遭到上级领导的批评…
这对我而言实在是良心的“灾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