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变质的肉

今天累了,烦了,啥都不想做,只想钻进被窝当一只冬眠的熊,没人叫我妈,不用买菜做饭,洗衣拖地,辅导功课…我只想躺平!

她,我的女儿,很不幸,不幸地成为了我坏情绪的牺牲品,我每天都要像一个暴躁的闹钟,上蹿下跳地把时针和分针像赶驴放羊似的催促着飞奔起来,然后周围一如硝烟滚滚的战场,残卷风云!那是我焦虑情绪的试探,是我控制欲下的疯狂输出,总之这场无妄之灾来得有些突然,以至于小小的孩子在我暴力语言的狂轰乱炸小没了气魄,没了自信,她那哭声嘤嘤的,像吹着冷风的哨子,像夜猫的哀嚎,委屈却不敢号啕大哭。她已经被我的大吼大叫压制得胆小如鼠,而我却重复狰狞着咆哮着,我把桌子上的杯子打翻了,我把垃圾桶一脚踢出院子,我把四方凳踹得稀巴烂…看吧,我有多穷!深知这些都是些不值钱的出气筒,打坏了根本不用再买!我也只敢拿这些不会喘气的东西发火,在或者拿一些靠近身体的随手就能触碰到的活物出去,比如我的女儿!

我真的生病了,或者正在生病,又或者是吃了变了质的鸡肉和羊肉,它们生病了又把病传染给了我,然后我也生病了,懒洋洋的,有气无力的,生无可恋的,我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也找不到乐子让自己开心起来,我不会打游戏,不会穿衣打扮,不想游街串巷,唯一想做的就是暴饮暴食后把自己丢进温泉汤池里泡个几天几夜,然后在做个全身SPA ,在暗黑系的KTV唱着自己喜欢的歌…这一刻我不想是个妈妈,没有贤妻良母的人设,我只是我,颓废却自由!可我兜比脸干净,微信里只剩下一位数以及小数点后的一位数,支付宝里鲜红的财政赤字也打上了禁止使用的条幅,所有的银行卡也统统逾期代还!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一个曾经文艺小资的女人,我不是不爱光鲜亮丽,我爱跟美丽有关的一切事物,美容美甲美丽的衣服美丽的鞋子项链包,美丽的风景,美丽的食物,美丽的星辰大海…可是没有钱,我只有买不完的地摊货和廉价商品,它们杂乱无章,乱七八糟地躺在我的衣柜里填补着我的空虚寂寞冷,纵然我有一千种收纳的技巧加上一千倍的滤镜也无法让它们在我眼前有金光闪闪,春光乍泄的耀眼!看吧,穷人的悲哀已经细思极恐,无缝衔接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是寒酸的味道,我已经无数次的尴尬于站在等娃的家长群里,只因为我穿了N久的军绿色棉服,它黯淡的一如我的人生!这宽大的袍子里裹住的是我所有的自卑,这深色的幽暗里隐藏着我一半的虚荣,我无法释放这些来自我骨子里的黑暗因子,就只好把它们死死地罩住,摁住,我揶揄着我不合身的长长的袖子,在袖子里绞着冒汗的手指,我假装我只是一个随性的女人,不爱穿金戴银,不爱姻脂水粉,不细枝末节,不修边幅,其实我只是被贫穷催生出的百无聊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当一个人眼睛里没有了熠熠生辉的光,看什么应该都是一团死灰,就像是泛不起一点涟漪的湖面,死一般的宁静!

我在想只不过是物质上的匮乏,怎么就能生出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力量,从而造成真正意义上精神的贫穷?这跟贫贱夫妻百事哀又有何紧密的联系?总之一个人在穷的时候,就会子滋生出怼天怼地的怨气,怨命运对自己不公不,怨另一半创造的环境不好,怨小孩子拖累自己,可就是不怨自己没本事,能力差,还想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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