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倒计时291天
每一次更新完《我的高考倒计时》,都会有朋友给我发来留言。尤其是上一篇,勾起了对父母独特的回忆。我们那一代的父母普遍不太会表达对孩子的爱,有的也许只有在泥泞的小路上驮起胖乎乎的孩子,在呵斥中高高举起却最终不会落下的巴掌,即便是落下了,总是比孩子疼得更深疼得更久。这份爱,在严厉的伪装下,不显山不露水,非要等我们都长大了,才慢慢体悟到它的笨拙和可爱之处。同样,“子欲孝而亲不在”的遗憾,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读得懂。
我喜欢朋友们的留言,有认同的喜悦,也有不同观点的碰撞,激起了无数思考的浪花,这些都是我把《我的高考倒计时》继续写下去的能量。
“在外婆家和一帮领居家的小孩玩,外婆喊我进去写作业,我撅着嘴嘀咕:“他们都在外面玩,为什么就我要回来写作业?”外婆笑呵呵地回我:“谁谁谁,他爸爸是做豆腐的,他不学习,将来也做豆腐;谁谁谁,他爸爸是做泥瓦匠的,他不学习,将来也做泥瓦匠……你呢?”我想了想,这几样我都不想干,还是写作业吧。若干年后的今天,外婆的话都得到了印证。”
——节选于《我的高考倒计时》第七章
当晚,我收到一个老同学的留言——
『看了你说的一个观点很不想认同——“磨豆腐的孩子以后还是磨豆腐,泥瓦匠的孩子还是泥瓦匠”,但我知道那是事实,而且担心以后这种情况可能愈加严重。昨天去学校看望孩子,碰到很多同事、朋友,但这些基本都是工作后的圈子认识的朋友。反观小学的同学,很多家孩子在乡下上的初中,现在很多都在海门中专!再想想海中招生人数,大概占中考总数的10%,而海中附校和中南国际学校基本承包了小一半人,乡下的初中基本只录取1个2个,估计占他们参考人数的1~2%。我们自己都是乡下来的孩子,知道其实孩子的智力水平差不多,那么是什么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升学差异?固然有家长投入的不同,教学水平的不同,孩子认知的不同,但放任这种不同不管不问,会不会产生“阶层固化”?不敢想下去,也想象不下去。在我们感叹北京上海录取率对外省不公平时,南京人说县中模式对城市不公平,县城的又感叹省城保送,竞赛资源不公平,那么乡下的这些孩子谁去帮他们感叹教育资源的不公平?可能我作为一个教育者想的有点多了,但还是想说出来探讨一下。』
说得真好!虽然我的本意是夸外婆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对学习和不学习两条路的远见,但是,无意中带出了一个社会问题。我喜欢带有思考的声音,当晚,我循着他的思路想了很多,最后还是一脑浆糊地沉沉睡去,显然我的脑容量不够我做深度思考。
我想起一件往事,有一回芊芊回来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他们班有个男生是少数民族,有个女生喜欢这个男生。我一听这男生女生相互喜欢很正常啊,倒是芊芊特地聊这个事有些奇怪,因为她可不是个八卦的主。果然,话题末她加了句:“多有眼光啊,这少数民族可是能在高考中加分的呀,这可是利于后代的远见啊!”
我是楞没笑出来,我之前也抱怨过教育的不公平,对各项政策加分有反感。直到有一回去西安,有个远亲聊起她父母是上海知青,去了新疆支边,她随父母去了新疆读书。她感叹:遇到一个好老师是多么的不容易呀,总算来了一个发音纯正的英文老师,一个学期都没待满就落荒而逃。生活水平确实不能跟发达的大城市比,人才留不住呀,再想学习,也没有好的老师教呀。
那一刻,我为我之前抱怨教育不公感到脸红耳热,国家政策的制定都是有各层面的考量,站在全局的高处,才能望见利己主义的狭隘。
芊芊回来看了我老同学的留言,一本正经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远程网课不就是教育资源共享的一大进步嘛!”
芊芊的乐观感染了我,对的,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