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窗外的柳树发了芽,母亲说,她不喜欢这个春天。
往年的春天,家里的果树一定是由父亲打理的。他最是喜欢这些花草树木,他说见到这些植物蓬勃生长就像见到自己的国家日益富强一般。
父亲和母亲结婚那年,二人在院子里栽下一颗栗子树。母亲经常和我讲那段故事,她说栗子是她最喜欢的坚果,于是父亲就特意将树栽到院子里。秋天一到满园果栗飘香,这时候父亲就会去拿着杆子去敲打树上的栗子,母亲就在树下看着天上的栗子雨,心里满足极了。
有一次,父亲在摘栗子时玩心大起专门爬上树去,用手摘下小一点的,专砸母亲脑袋。母亲被父亲惹恼了干脆罢工一天不洗衣、不刷碗。最后还是父亲道了歉这事儿才算过去。
每次母亲和我讲起这些我都能幻想出他们那时的样子——面带笑容的父亲,佯装愤怒的母亲,还有见证了二人甜蜜爱情的栗子树,甚至天边的云、地上的蚁、偶然路过偷窥一眼的鸟儿……
而今年的春天,好落寞。
自打父亲参军,我没在母亲的脸上看到过哪怕片刻真正的笑容。今年的栗子树长得也不是很好,胜春将过却还只是稀稀疏疏的花儿,待到夏日遇水一打,入秋怕是得不到什么好收成了。
夏
母亲说,父亲是在一个夏天决定要参军的。
那时母亲和父亲刚刚结婚不久,父亲盯着一把武士刀出神,母亲以为他只是喜欢,但回家之后父亲却说他想成为军人、拥有属于自己的武士刀。
“我就劝他,战场不是谁都能上得了的还是别去了,可你爸偏不听;最后说好了,等有了孩子、孩子认识人了,再走。”母亲如是说。
母亲每次说到这里都会长叹一口气:“哎,若不是我拦着,他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连封家书都不能送回来。”
母亲说,父亲在一个名为满洲国的地方为国家效力。母亲说,父亲在努力成为他这一生最想成为的人——一个对国家、对天皇陛下有用的人。他成功了。
秋
秋风真的很凉,夜晚真的很静。我和母亲在院子里坐下,拾一些柴火架起来又取来栗子烤着吃。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栗子的香味让我又想起了父亲。
我想起,他微笑的样子;也想起,他曾经满脸温柔地把刚刚烤好的例子剥开、又吹了吹,直到凉了一些才拿给我和母亲吃。
我现在还能记起自己五岁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真的好小,还要母亲抱着出门、父亲走的那天我还会大哭大闹。如今过去这些年头,除了怀念,只能祈祷。
母亲也和我一样一言不发地剥栗子、吃栗子,偶尔用火棍挑一挑柴火,然后静静地坐着,目光锁定在西方。我想,那就是满洲国所在的地方、父亲所在的战场。
此时的父亲,他好不好?这个深秋我穿着单薄的衣衫,靠在栗子树下为父亲祈祷,愿他早日回归家乡。家里的栗子树离不开父亲、家里的妈妈离不开父亲,我也离不开父亲。
当然,我的祖国也离不开他。
“孩子?”母亲递给我一个剥好的栗子“咱们一起祈祷你爸爸平安回家吧!”
“是,母亲大人。”
里の秋-歌词
静かな 静かな 里の秋
お背戸に 木の実の 落ちる夜は
ああ 母さんと ただ二人
栗の実 煮てます いろりばた
明るい 明るい 星の空
鸣き鸣き 夜鸭(よがも)の 渡る夜は
ああ 父さんの あの笑颜
栗の実 食べては 思い出す
さよなら さよなら 椰子(やし)の岛
お舟に ゆられて 帰られる
ああ 父さんよ 御无事でと
今夜も 母さんと 祈ります
男儿上战场,妻儿老小除了惦念,就是祈祷。
无论他是侵略者还是被侵略者,都一样的。
毕竟……没人喜欢动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