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丁从严总办公室出来,迎面走来一个人,非常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愣神的功夫,来人指着他大声说道:“你是曲丁?”
“您是哪位?”曲丁诧异地问道。
“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刘涛。来人瞪大眼睛笑着说道。
“想起来了,真的是你,臭小子,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曲丁说着,和刘涛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言难尽,你在这里干什么?”刘涛激动地说道。
“打工呗,还能干嘛。三十多年不见了,你来干啥?”曲丁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就是,三十多年了,来找我儿子。”刘涛兴奋地说道。
说话的功夫,严总从办公室走出来,见到刘涛,上前问道:“爸,您来做什么?”
“没事,顺路进来看看你。”刘涛答道。
曲丁听到父子俩一问一答,有点蒙圈;严总看着曲丁和父亲双手紧紧握着,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顿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曲丁惊讶地问道:“你俩是父子、还是翁婿?”
刘涛笑道:“是我儿子”。
严总附和道:“他是我亲爹”。
“你姓刘,他姓严,这是唱的哪一出?”曲丁不解地问道。
“我跟我妈姓,我哥跟我爸姓。”严总笑道。
曲丁恍然大悟,笑道:“你们父子聊吧,我先回办公室,一会办完事,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您俩认识?”严总问道。
“他就是我常说的那个曲叔叔,小学和初中都是我的班长。”刘涛说道。
“记得,说了几百遍了。”严总笑道。
“走吧,到你办公室坐会儿。儿子,你忙你的,我没事。”刘涛说着和曲丁来到办公室。
“你养了个好儿子”曲丁边走边说道。
“这叫老子英雄儿好汉嘛。”刘涛兴奋地说道。
曲丁笑骂道:“说倒吧了,是老子狗熊儿好汉。”
“不和你瞎扯了,王健,还有李芳、袁平,现在还好吧?”刘涛问道。
“王健厉害了,现在是财政部驻青岛特派员,正厅级,是咱班最大的官。袁平是华夏银行行长。”曲丁说道。
“李芳呐?”刘涛问道。
“单位破产倒闭,在家看孩子。”曲丁笑道。
“是你老婆吧?”刘涛问道。
曲丁笑笑说道:“你猜”。
“肯定是,都知道你俩从小要好。”刘涛笑道。
“从小要好就一定结婚吗?谈八年恋爱又分手的多的是。”曲丁调侃道。
“你们俩是什么情况?”刘涛急切地问道。
“没情况,凑合着过呗。”曲丁笑道。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俩是天生的一对。你安排一下,同学聚个会,我请客。”刘涛笑道。
“算了吧,大家都忙,很难凑到一块。”曲丁说道。
“这个周末,你组织一下,三十多年没见面了,非常想念大家。”刘涛恳切地说道。
“好吧,我问问。”曲丁说道。
初二的时候,因父亲是右派的关系,全家人被遣返回农村老家进行思想改造。不久,刘涛辍学在家,帮助父亲在平度一家劳改农场养猪。年龄稍大以后,赶上改革开放,刘涛便下海经商,摆了几年地摊挣了点钱,又在荒山野岭租了一块地,挖几个灰膏池子,泛灰膏卖给施工单位,赚了大钱。
做灰膏生意的时候,老婆在工厂打工,从进货到矾灰,到卖灰膏,到记账,都是刘涛一个人做。施工单位来买灰膏不是现金交易,大多赊账,或按车数结账,或按月结账。所以,刘涛必须天天记账。刘涛从小不爱学习,看到纸笔就犯困。从小学到初中,每次考试都是靠抄曲丁的卷子过关。因此,记账对于刘涛来说,就像上刀山,下油锅一样难受。但刘涛绝顶聪明,他想出一个绝好的记账方法,就是数火柴棍。拉一车灰膏,刘涛抽出一根火柴放到口袋里,不同的单位,放在不同的口袋里。晚上回家交给老婆,让老婆帮他记账。有一次口袋破了个洞,把火柴全丢了,一天卖的灰膏全泡汤了。
赚大钱后,刘涛开始承揽工地的分包活。从此,刘涛一发不可收,从分包到总包,再到房地产开发。资金不够用,刘涛就找施工单位和材料设备单位垫资垫料,等人家要钱的时候,刘涛找来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把人家打跑。然后,再找其他人继续施工。短短几十年时间,刘涛便成为青岛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大老板。
由于自己吃尽苦头,刘涛对儿子的学习,从小管的非常严格。儿子中学毕业就送到美国留学。后来,儿子学成回国,再加政府的打黑力度加大,自己那套流氓做法越来越行不通了,刘涛就把公司交给儿子管理。刘涛则花天酒地地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