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客厅，老爸看电视直播郑钦文澳网女单决赛。阿姨与雪儿在饭厅包包子，说道：“到了天津卫，归齐吃顿包子。闺女不下馆子，那就自己包。”
雪儿擀着皮，回应道：“老爸夸您拌馅不差狗不理。”
阿姨道：“这倒是真的。”接着说：“去年五一节，你打电话让你爸读三本书。得！你爸整天盯着手机，看了一个礼拜《围城》，又捶腰又揉眼睛。这不行！我就从手机放书给你爸听。你爸好惊喜，听完《围城》，听《青春之歌》。过段时间不听了，说《茶馆》是剧本，播出的东西走了样。我说我读给你听就是了。好嘛！你爸退休比上班还忙乎。”
雪儿说：“我怕老爸刚退休不适应，借由读书，打发时间而己。”于是问道：“老爸当真要写小说？”
阿姨答道：“你爸说为我写传。我也怕他闲得慌，说你写吧。”她坐着，侧抬头看站在身旁的雪儿的脸，说道：“心里恨阿姨吧！”
“留学回国，就把恨丢到太平洋了。”雪儿说着，脑中闪念劳伦斯所著《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唉！无性婚姻惹的祸。阿姨外表不如母亲，又不图钱财，相伴老爸十四年了，这总该逃不出“性”。她瞥一眼包好的包子，笑出声来——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二
老俩口晚上遛弯回来，进门洗漱完，换上睡衣。阿姨直接去了主卧室，老爸来到客厅，问雪儿道：“给你母亲打电话了吗？”
“打了，允许在你这多住几日。”雪儿边答边放下老爸的读书笔记，说道：“老爸不愧大秘书出身，比我的学生上手快多了，几个成语就搞定小说人物三大要点……”
老爸忙打断，说道：“学贯东西方文学的副教授，你不是哄老爸吧？”
雪儿说：“还真不是。表里如一、口是心非分别标注人物正、反向心理描写，贴切！众口不一标注人物对话描写，透彻！时过境迁标注人物时代背景，精辟！这说明老爸参透了人物心理、对话、时代背景，为一部小说不可或缺的外在表现。”又说道：“阿姨作为小说主人公的生活原型，这很有意义。阿姨不是情人，情人不拆散双方已有家庭。阿姨也不是小三，小三为求对方的钱财权势。用小说应该给阿姨一个体面的社会身份。”
老爸听着，心头却涌起愧疚感。他从茶几上的水果盘拿一个橙子，扒好皮递给雪儿，说道：“老爸影响到你找男朋友。你也该成家了。”
雪儿莞尔一笑，说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