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呼声铺天盖地,尤其是杨绛先生的那句:“想的太多,读书太少。”堪称家喻户晓,似乎读书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正如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只有一个面的硬币(莫比乌斯环除外)。
好,其实我想说的是,光会读书不一定够,会做人很有用。我并不想讲什么大道理,只是分享两个生活中的故事:
Martin是教我们传媒的老师,英国人,长得像哈利波特里的邓布利多。他是我们老师里面长得最像校长的一位,风度翩翩,一丝不苟。特别一丝不苟,不留胡子,永远整齐的短发,甚至会标出来作业里多加的一个空格,以及永远比其他老师低的给分。
形容他,没有比“知识分子”更贴切的词了。别的老师向他请教,他总能记得哪个作者的哪个观点出自哪本书的哪一章。这样一个老派知识分子,骨子里是有着骄傲的。
今天上课的时候,Martin说起她陪他的女儿去看卡通电影,他说:“唉!那个电影烂绝了,当我看电影的时候,老是在想,怎么还没完啊?!”他那声叹气,加上挽起袖子看手表的表情,不由得让人感到厌恶。
虽然我特别尊敬他,但是在他说完那个那么认真的笑话,真的有股莫名的厌恶感。那种碍于知识分子的骄傲,连玩笑都要开的那么认真,还要是关于家人的玩笑。那时,我对Martin的好印象顿时一扫而空,觉得他这个人好冷血。当然,这不致于影响这对我对Martin的尊重,即便如此也会有种“你这人怎么这样”的感觉。或许这样的场景还有很多,所以喜欢Martin学生基本没有,人们对他的情感充其量是敬畏。
被厌恶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就那么转瞬之间的感觉,却能影响对一个人的评价,有时可能仅仅是一个不开心,就会把之前的所有成就否定。这就是我们平时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得罪人了。
其实生活中,我们一直都是“对人不对事的”,所以我们才一直在强调要“对事不对人”。只要理解了这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很多人的才华高于他的成就,为什么有些“成功人士”看起来屁都不懂。因为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虽然不是非要遵守,但是自己要能承担不遵守规则的代价。
那么苛求别人“对事不对人”,不如自己会做人来得实在。不过,所谓的“会做人”,不是指所谓的油嘴滑舌,趋炎附势,那充其量是会做“狗”不是会做人。
所谓的会做人,说难也难,因为性格使然,有些人就是学不会。说简单也特别简单,就是为别人想多一点,往往还能收获更多的快乐。
所以,只要从我想这样,到别人会想这样,这样的改变已经算是会做人了。
当然,我不想说那些老掉牙的鸡汤,什么“给予比得到更快乐”,什么“施比受更有福”之类的话。也不是说个人能力不重要,会做人才重要,之类骗人的厚黑学,再享一个小故事:
教过我们“心理学四波思潮”的Alex,是当之无愧的明星教师,上至学霸下至学渣,最喜欢的老师就是他。
Alex是香港人,快六十了,但是还是显得很年轻,看起来像三十八九岁,唯一出卖年龄的可能是那头上的几撮白头发,他永远都挂着慈祥的笑容,印象里他没有不笑的表情,那应该是佛家所说的法喜充盈的表情吧。他也是知识分子,有同学曾经去过他家的仓库,里面全部都是分类好的书,每一本都自己包个透明的书皮,很精巧。相信若不是香港房子太贵,Alex家肯定会是一个图书馆。
Alex从来不用PPt,而是写板书,他的课上没人睡觉,并且从来不拖堂。他上课的风趣,能把后现代主义当段子讲。神奇的是,听完段子之后大家居然都懂了什么是后现代。直到有次下课的时候,看到Alex的演讲稿才恍然大悟,原来连段子都是他设计好的。很多老师都会有演讲稿,而为什么是Alex教的特别有趣呢?因为很多老师都是教他想教的东西,而Alex是在把知识变成学生想学的东西。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教的那门课的期末考是开卷的,有同学考前碰到他,他会对同学说:“早点睡,别复习了,明天带支笔就可以了,想抄就带上资料。”
为什么他居然会这样说呢?因为他之前曾经说:“最能学到东西的课就是不用复习都能考,考的也是复习不到的。”
身为一名学生,心里面只有一种声音:“天啊!怎么有这么好的老师。”
关于Alex的故事还有很多,说实话,我也曾想过他是真心的为学生着想,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因为他实在太好了(Too good to be truth)。可是立马上就为这样的想法感到可悲,因为每件事情都去揣测别人的目的,那得活的多卑微啊!
也许并不是Alex真有多好,只是从小到大,根本就没遇到会做人的人吧。又可能是,从小到大根本没想过自己要学会做人。
幸好,我还年轻。
最后,我一直相信,人可以用智商弥补情商,一个智商足够高的人,情商不会低到哪里去。不对别人好一点,怎么可能有人对你好呢,之所以有“不会做人”一说,只是有些人从不愿站在对方角度思考罢了。
也对,有些人根本不需要别人对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