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言,要过忘川河,必过奈何桥。——引言
天宝年间 洛阳
“忘川,你嘴角怎么搞的?是不是李家的那小子又把你揍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以后受欺负了要跟我说,你爹让我在外面多照顾你,以后我就是你哥了。”
“奈何哥...我...我不想事事都让你护着。我也要做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忘川抹了一把嘴角,倔强地反驳。奈何哈哈一笑,一把拽起忘川的胳膊,笑道:“行。咱们小川子长大了!咱先去教训李家那小子去!”
上元元年 洛阳
贼寇安禄山,史思明狼子野心,发动属下唐兵以及同罗,奚,契丹,室韦15万人,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其属下步骑精锐烟尘千里,鼓噪之声震地。
“忘川,你确定要从军?”平安坊间,余奈何拽着忘川的衣袖,神情凝重。“你可知出了这平安坊,我便再护你不得!”天大雨,忘川回首一笑,哂道:“那时候,便换我护着你!奈何哥,你护了我二十年,如今你去你的长安考取功名利禄,我自知不是那块料,不如就此从戎,守着一方山城。”那一年,忘川随着募令加入了洛阳铁军,而余奈何只身一人进京赶考。
“曹忘川,你可想清楚了!我余奈何能做你十年的兄长,亦能做你一辈子的兄长!此后一去,我必能在长安混得一席之地,日后若有困难,大可去长安报我之名。”
天宝十四载十二月十二日 长安
长安城内十里彩灯,百里红绸。听闻今日长安新任了一位大学士,可谓气度不凡,据传还是文武双全。长安城内上至大小官吏,下至黎明百姓,无不想登门拜访一下这位刚就任的大学士。余府内,人头涌动,只见内厅内背手而立着一位俊朗的男子,身着一袭红袍,对着满堂的宾客无奈一笑,转身进了后院。刚歇了不到半刻,只听管家慌忙跑进,一脸惊慌地说:“大人,洛阳传来消息。贼寇安禄山今日攻入洛阳,东京留守和御史中丞不肯投降,洛阳铁军,全灭!”
“你说什么!”红袍男子手里一颤,握着的那枚白玉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扭身向门外跑去。“少爷,少爷!你去哪啊?这满院的宾客都等着你呢!"管家慌忙问道。而红衣男子径直向门外跑去,只留下满座宾客面面相觑。
五日后 洛阳城外
一位神色疲倦的红袍男子牵着马匹,神情恍惚地走在断壁残垣的街道。迎面遇见一位卖菜的小姑娘,便缓步上前询问:“这位小友,敢问五日前洛阳之战的遗址在哪?"小女思索片刻,答道:”离此不远,从这向前一里路便是了。”余奈何低头道谢后,转身便上马向小姑娘所指的方向奔去。小姑娘掸了掸马蹄带起来的烟尘,转头对暗处的一位毛发凌乱的痴人骂道:“傻大个,一天天就知道唠唠叨叨的。刚才过去的那人,好像是从京城来的啊。”只见暗处蹒跚走出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嘴里反复念叨着:“那时...那是啊,便换我来护着你!可是...奈何哥,你在哪啊?”说着又要痴痴地往回走,却被小姑娘一手拉住,气道:“行了,傻大个,回家吃饭了!我爷说你脑袋受伤了,不要乱走动。”语罢便拽着他向城内走去。
“奈何哥.....忘川...保护你。”
宝应元年十日
唐代宗继位,命朔方节度使统兵进军洛阳,叛军大败,转战于石榴园,老君庙,唐军再次击败叛军,斩首六万级,捕掳两万人。至此,洛阳收复。坊间传,光复洛阳的那一战,有一位赤甲将领勇猛异常,一人突入叛军万众之中,杀敌二百余人。而更为传奇的是,这位骁勇善战的能将,据说还是京中的大学士......
“忘川,大哥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