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沙

杭州最近多绵雨,气温也忽热忽冷,像这场疫情,反反复复的不见终了。转眼快两年了,常怀念可以出远门的日子,肆无忌惮的穿山越岭,不用戴口罩,也不用出示绿码证明自己无害。国外更不用想了,仿佛遥远的回忆,逐渐模糊在岁月的彼岸。

也许是长了年岁,没了那些许的激愤,也许是习惯了风沙摩挲,不见了风花雪月。常态便是岁月静好,逝者也如斯夫,长河也依然入海流。时光不见了踪迹,海滩上滚滚的浪花,远处婆娑的身影,何处是归途。

默然,等待漫天的风沙消退,繁茂的大树,一场暴风雨便枝残叶孤,一座古城,千年前也曾熙熙攘攘。大唐的影子,大明的城墙,大清的江山,还在,也只剩那点史书上的回忆。

佛说:万法皆空。

了悟此道,便不该落笔,但凡连思考也是多余的,尘归尘土归土,从虚无来,也回那虚无去。每天报道的死亡数字,活生生的思考者,爱恨情仇,眷念,思念,你我在乎的一切,全化作一缕青烟,甚至拨不动数字的零头。对酒当歌,长歌当哭,三千盏入腹,回味,终于昏睡,夜幕拉下,纵使星光闪烁热闹非凡,也不过天宇之外,遥远的又与我何干?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我之忧郁,彼之激昂,号角如泣,不过如发生了死循环的程序,轮回再轮回,直到体验完所有的人生,到那宇宙的尽头,到系统宕机,皆没入死海。悲伤的也无从说起,快乐的也不知由来,听灵隐的钟声,在山谷里若有若无,给无穷无尽的沙漠画上标尺,风拂过,了无痕。

也许是那粒沙,在非洲撒哈拉遥远的腹地,一切的因果起源,为什么不是那粒沙?构成你我的物质,百亿年前的星尘,归还的那份答案,是否是那粒沙想要的。为什么要痛苦,为什么要开心,为什么要感到伤心,花开花谢,不过须臾,须臾之间又何必要分开你我,这世间的每个分子都曾经是你我的一部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怀念的,不过是怀念曾经历的那份感受,连同怀念也如风逝去,去追那粒沙,在撒哈拉的遥远腹地,在宇宙的起源,也在宇宙的终结。

我的友人,在孤独中哭泣,如大陆的那个岬角,回归到海洋深处,宛如鲸落,便如那座古城,千年前的熙熙攘攘,归复平静,依然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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