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行者

      走过了不少城市,朝九晚五的人群行走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之中,每个城市或许都有自己的故事,但第一次来的人,看到的几乎都是一样的浮华喧嚣与匆忙。

      我热爱宁静,却不得不选择与嘈杂共生,也只能用大隐隐于市来安慰自己了。在这个洪城里,我曾经度过四年的光阴,那个时候就像一座繁华都市里的诵经者,每天在也不在,所有的故事只是在佛塔里,与这个城市无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的跑步,也许是不开心时的发泄,也许是对李小龙的崇拜,也许是只是为了感受稍静的晨曦与黄昏。

      由于之前工作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5点是必醒的,在床上有时摆弄一会时光,但5点半总也要起床洗漱了。从住的地方到赣江边只有一公里,这是第一天来的路上就计算过的,那时已经决定要去江边跑了。

      一路拉伸一路呼吸,不一会就到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长江支流。在很多地方看见过你的身影,今天还是要感慨一下你的壮美。在晨光下的江面,波光荡漾,映照着广袤的天空,远处一座孤岛露在水面上,也许很久就有,也许只有我看到了它的存在。

      深吸一口赣江静默的味道,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从一个热闹的夜市走了出来,曲终人散,意兴阑珊,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

      沿着江边跟着音乐的节奏跑了6公里,汗水湿透了脚步,却变得比过去轻盈的许多。奔跑的半个小时里,遇过不少晨练的人,他们大多都是有年纪的人,他们热爱着自己的生命,希望每一天醒来看见的还是那片真实而不是梦境里的天梯。

      奔跑者寻求健美的身体,散步者寻求走下去的力量,一个赤膊的练武老人挥动着过去的风采,最让我在意的是一个老大爷,他每次都是在我跑完歇息的时候出现,他骑着电动车来的,带着一把有些年头的萨克斯,摆开架子,放上曲谱,细细擦拭着他的心爱之物。

      虽然跑完了,但当第一眼看到那个有点掉色的萨克斯,就心甘情愿地为他驻足,假装欣赏江上风景,听着一首首断断续续的感人曲调,那一首茉莉花竟让我浮想联翩起来。他稍年轻时候和她一起走过这片江边,他说他想学萨克斯,她没有取笑他而且开心地说着:好呀,等你学好了就在这里吹一首茉莉花给我听吧!

      这句玩笑话也许那些年不曾实现过,直到她离开了,他内疚地哭着,你怎么没等我给你吹就走了呢!从那以后他每天清晨都来吹这首难舍的曲调,也许为了惩罚自己的不守诺言,也许为了祭奠他们永恒的爱情,也许只是从那天起爱上的习惯。

      太阳徐徐升起,我离开了视线里流不尽的江水,想来今天的生命力应该比昨天朝气很多吧。那些晨光里的行者,想来也是如此,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努力了,这一天应该不会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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