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半生》(一)

                  《戏梦半生》

                      第壹章

  “阿姊,阿姊……”燕儿急忙忙一个箭步冲进来,“咱妈差人给送鸡汤来了,你赶紧喝两口,不多时就得登台了。”燕儿一面说一面将汤锅子拧开,一股浓烈的鸡汤味儿便疯也似的往心肺里钻。

  “什么咱妈!别叫那么亲热,我妈早死了,那是你妈!”冷冰烦得厉害,言辞不自主地重了几分。

  遥想阿母在世时,她熬的鸡汤也是这般香,桂皮枸杞连着刚入冬的萝卜,文火慢炖三五时辰,盛出来再撒上些葱末儿,那就是人间仙品,一碗总不够,还得再来一碗。

  燕儿已将一碗汤盛好,闻言端在手中,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阿姊……”

  “说了多少次,切莫再叫我阿姊!”冷冰蛮横切断燕儿言语,“我不叫苏凤,也不是你甚么阿姊!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是冷冰,你得唤我小姐!滚出去,把这恶心东西也一并拾掇出去!”冷冰暴怒,扶着额头,脑筋伤透。

  自阿母离世后,冷冰是闻不得鸡汤味儿的——这点,燕儿是晓得的。

燕儿总想招惹她。今儿个,正是阿母离世十年之祭日,燕儿这小伎俩确是触到冷冰的底线了。冷冰无数次地在心中骂过这个鬼迷心窍的缺心眼儿,自己过得不好,对她能有何益处。

  燕儿眼中噙了似有似无的泪,委屈地拎着汤锅子出了化妆间。方出化妆间大门,只见她眼角一瞥,嘴角禁不住地一提,心中自有一番得意的小欢喜。

  屋内冷冰伤心至极,思绪飘至很久以前……


    那时,总觉夏日比冬日要长,阿母总好坐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绣衣纳鞋,冷冰——噢,那时人世上并无冷冰,那时她还是一枚无忧无惧的天真幼童,那时她名唤苏凤。幼时经年,还是小苏凤的她便总窝在阿母腿边缠着她讲神神鬼鬼的故事,什么花妖香玉啊、女鬼李氏啊、连城和乔生啊……太多太多,有时讲至惊惧处,阿母便故意地炸声一响,吓得小苏凤连忙捧着小脸儿满院子地叫。如今这唱戏的尖亮嗓音,怕多半是被阿母那时一个个故事给吓出来的。而每每小苏凤被吓得叫着跑了几圈后,又会茫茫然凑过头来,又喜又怕地问,然后呢?……

  苏凤打小就喜欢那些人神妖魔之间的爱恨情仇。漫漫长夏里,如是就着一支橘子汽水、一盘绿豆糕,窝在树荫下,听阿母讲故事,那便是顶好顶好的事儿了。

  那时,蝉鸣蛙叫样样都好,麦芽糖橘子水件件都喜欢,时光命运统统都不错。那时,风高云低,山有山的样子,水有水的样子,一切有一切的样子。那时,阿母尚在……

  想至此,十年时光仿若疾风翻书倏忽而过,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了。冷冰不禁泪涟涟。一壁掉泪,一壁匆匆揩——是怕妆花了。

 



  “冷小姐。”不多时,敲门声笃笃笃。

  “冷小姐?”魏老板复又唤一声。

  冷冰这才将魂魄从九霄外扯回来。

  “哎呀,吓死奴家了。我还说是哪个冒失鬼,唐唐突突的,原是魏先生呀。”

  她轻轻巧巧转个身,便云开明月来,又换了一副喜乐作态。这作态是再成熟不过的,一颦一笑一蹙眉,尽在掌握中。这些年冷冰戏红人亦红,并不冤枉的。

  “净胡说!太平世道,哪来的甚么鬼不鬼?”

  “魏先生这么说,可就真误会了,这世道,可从未太平过。这天津城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事儿可多了。”

  魏老板是聪明人,此语明摆着话里有话,不接不好,接着又烫嘴。遂索性挨着冷冰坐下,沉默着把玩起梳妆台上的金雀钗,不搭腔得了。

  “不知魏先生,此行过来,有何贵干啊?”

  冷冰行里行外没栽过跟头,一是因她唱腔可人演技卓佳,二是因她在逢人说话上,格外拿捏分寸章法。做人做得跟她脸蛋儿一样周正漂亮。

  从商的,又不是儒商,身上难免都会沾惹些铜臭味,他们骨子里还是倾羡读书人的,所以听到这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的往自个儿身上堆,总叫人会生出些欲拒还迎的喜悦来。

  魏豪生一直觉得,旁人百句“魏老板”,都不及她冷冰一句“魏先生”来得动听。

  “你告诉我,你方才神游到何处了啊——竟敲门好些声都未听到?”

  “你尚未答我,倒盘问起我来!”

  哪个男人受得了她这小嘴一嘟!

  “我呀,我过来就只是想瞧上你一眼。”说着手就冷不丁搭上冷冰的纤纤玉腿。

  “色胚!”冷冰将魏豪生那粗手一敲,莞尔俏笑道:“男人啊,最擅长的就是甜言蜜语。只要把女人哄进了帷帐,完了事儿一溜脚就跑得连鬼影儿都不剩,你这种男人我见多了。不好意思,魏先生,我好咸的,不喜甜食。”

  “我就喜欢你这俏脾气。”魏老板欲要继续与她调笑,只见冷冰已然正身,对镜描起眉补起妆来,只好作罢。

  “好了,也不与你消磨了。我来是跟你谈一桩无往不利的好买卖,只看你做与不做了。”

  “这世上哪还有白吃的早餐?哪还有不扎手的刺猬?”

  “这世上,也没有不伤人的玫瑰。”魏豪生笑说着,正欲抬手挑逗冷冰下巴。

  登时,燕儿又急不隆冬地闯进来,唤道:“小姐,该上台了!”

  冷冰闻言起身,正好便如游鱼般游刃有余地滑过了这魏豪生的调戏,陶陶然踱步至几尺开外。魏豪生回过身来,只见这一水的大红旗袍衬得她的玲珑身段一览无遗,信手抬眉间是说不尽的风情。只见她明眸善睐,皓齿醉人,肤如春梅绽雪,腰身又似弱柳扶风,走起路来自带一阵清风——这是骨子里媚的女人。

    魏豪生偷偷咽了咽口水,便张望着听她回身,满面堆娇,一身是俏地说道:“魏先生,这位是我助理燕儿,生意上的事儿您大可跟她谈。她年纪小,若有怠慢的地方,还望您前后照应着些。”

  言罢,她又走到燕儿身旁,柔下面目来,细声道:“燕儿,方才姐姐我言辞激烈了些,你也不是不知道,今个儿是我阿母忌日,难免感时伤怀,语气重了你莫怪姐姐。这魏先生,你替姐姐好生招待着。”一语作罢,便施施然整着戏服奔着舞台去了。

  小燕儿心中陡然一动,却也说不清确切滋味儿。但心里一想到站在身后的这风流老鬼,又恨恨地一咬牙,麻利地收拾了心情,转身便巧笑嫣然地招呼道:“魏老板,最近煤炭生意如何啊?”

  “你认得我?”魏豪生明摆着急于从这个助理身上捞回适才与冷冰的对峙中落败的自尊与自信。

  “那可不,您生意做得大,在众老板中,长得又是少有的倜傥。报纸上经常见您豪掷千金买些字画什么的做收藏,在这天津城里想不认识您都难。喜欢字画的人,气度都是好的。如今一见,我倒觉报纸上的描摹不太准确了。”

  “此话怎讲?”

  “您要比报纸上登的照片显得更精神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跟着冷冰在这梨园行当里呆的时日久了,别的本事没长,识人认面,信口捡些漂亮词句溜须拍马倒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夸人夸七分,多一分显得谄媚,少一分又不贴心。魏豪生被这一来二去的几句漂亮话挑弄得脸红了几分。逢人接物这么些年,这确是少见的。

  “你倒是比你家小姐会说话,我喜欢同你聊天儿。”

  “魏老板说笑了。不知魏老板,要与我家小姐谈些什么生意啊,您不妨与我说道说道?”终归是要拉回正题的。

  这前后两声“魏老板”,却又将燕儿在他心中的形象打了三分折扣。

  魏豪生自顾自地笑了笑,这可怜的自尊心啊!来世不做读书人,便不为人!

  “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就是几个生意上朋友附庸风雅,好些戏曲歌舞什么的。现在上海那边都时兴拍电影,于是技痒想要投钱请你们家小姐演出戏,也不准备指着它挣钱,纯粹图一乐,权当玩票了。至于酬劳什么的,任你家小姐开就是了。”

  “是个什么类型的戏呢?可有盘算了?”

  “本子倒是有个约莫的雏形。”

  “那么,要我家小姐演个什么角色呢?”

  “大体上便是从青楼卖唱的一小角儿,渐渐红了,其后又因所遇非人,又陨落的这么一桩故事。”

  “这角色不吉利,想怕是我家小姐不会接的。”

  “为什么啊?这角色冷小姐不陌生,难度也不大。”

  “您也知道,我家小姐是唱戏的。隔行如隔山,您这赶时髦拍电影的事儿,我家小姐怕是不大会沾边儿的,这要是拍好了自然是好,但这若是拍不好,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更何况这花衣柳巷的角色,时下,我家小姐怕是有所忌讳的。”

  魏豪生这边厢沉默下来,笑笑,心说真是聪狡的女子。

  登时,燕儿向着魏豪生走近了一步,不知不觉眉眼里多含了几分暧昧味道,细声媚笑道:“魏老板,要不……您看看这戏由我去演,可以不可以?”

  魏豪生一闻言,起先一惊,这话不轻不重的,似玩笑又不似玩笑。但聪明人都明白,任何玩笑背后都是有几分认真意味的。

  魏豪生心说,这丫头不简单。其后又定睛端详起眼前这个口吐莲花八面玲珑丫头片子来。只见她二十上下年纪,眼大浓眉,皮嫩肤白,那肌肤有如五月的初荷,秋晨的朝露,倒是比冷冰显得要更水灵些——毕竟是年轻。只是少了些冷冰拿捏得当的媚态和韵味,虽谈不上赏心,但起码也是悦目了,尤其是她那傲立的双峰,挑逗魅惑的眼神语气,一时让魏豪生有欲火焚身之态势。

  “你啊?不错是不错,但……”魏豪生故作犹豫,她是人是鬼,此话是玩笑不是玩笑,先应承着,按兵不动总不会错——情场老鬼的推拿,魏豪生比谁也不差。

  尚不等魏豪生把下面的话说将下去,燕儿便已摇摇曳曳近身过来,双手搭在了魏豪生胸前,顺势理了理魏豪生的领口:“魏老板,但什么但啊?只要您一句话,燕儿什么都……可以答应您,什么都……可以给您,只要您让我来演这戏,燕儿的一切就都是您的了。”燕儿故意将这话说得且慢且长且柔媚,柔媚得几乎可以将任何男人的骨头都酥掉。

  她这是真要抢她主子的戏!

  魏豪生这色胚也管不了她到底认真不认真。她既然有这胆儿抢下这碗饭,就必定做好了代价的盘算。更何况他这一时,还真受不了这玲珑女子的温柔攻势,当即就势将燕儿搂入怀中,又是亲又是摸的。

  “魏老板您别急呀,咱们话还没说定呢?”燕儿娇俏,将其推开。

  “好好好,由你来演,由你来演便是。”魏豪生说着便又笼身过来,满身的欲火烧得他是备受煎熬。

  “瞧你那猴急模样!当心让人瞧见,矮了你的身份!”燕儿一脸娇嗔,“你先去街头的云来饭店,我随后就到。”




  冷冰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半段过后,出得台来,于帘后候场的间隙瞥见魏豪生猴急似的火急火燎和燕儿一前一后出了剧院。

  瞧见此景,冷冰嘴角极轻微,极轻微地一挑,眼中又有说不清的悲漠。心下暗说,跟她娘一样的贱东西。

  舞台上正是精彩打斗戏,看客们“哗哗哗”掌声似潮。


  二人一番风雨事毕,魏豪生累极,话不多说便困过去。燕儿躺在魏豪生近旁,眼里噙满了泪,戚戚哀哀,一阵梨花带雨。

  别看在化妆间里,燕儿一副轻贱作态,嘴上舌灿莲花功夫了得,实则还是个处子之身。这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自己是真下了狠手的。她真是受够了在这同父异母的阿姊屋檐下做人。

  旅馆中,当魏豪生急不可耐地褪去燕儿衣物时,她硬是不争气地紧张得直发抖,浑身抖如筛米的簸箕。

  魏豪生停下动作来,狐疑地盘问她:难道……你还是个雏儿?

  闻言,燕儿别过脸去一语不发,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魏豪生见状,心中好不欢喜。方才还是嘴上搅风弄云的狐媚妖精,现在倒变就个不懂人事的黄毛小丫头了,这一前一后的变化,着实叫魏豪生兴致大发。

    在这梨园行当里,女戏子本就不多,十四五的学徒小妹的初夜经常不是给师父鸡鸣狗盗地夺了去,就是被年长些的师兄循循善诱地骗走了。这未经床笫之欢,保有处子之身的着实是难寻一二。魏豪生寻珠猎艳这些年,下至十四五岁的青春豆蔻,上至四十有余的过气女戏子,总算是又叫他魏豪生撞上个冰清玉洁的。

  头次沾染处子之身,想必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彼时是与一个在租界里卖唱的三线歌女,歌女放浪形骸,行事过程简直叫他欲仙欲死美不胜收。其后又有一次,花了重金向一个嗜赌老倌的大女儿买春,但小女子极不配合,捶打咬掐吐口水无所不用其极。最终得逞是得逞了,但魏豪生身上已是姹紫嫣红,没有丝毫愉悦享受,倒像是受难。而翌日,便听闻这小女子吊颈身亡的消息。事发当晚,小女子的赌鬼父亲便死皮赖脸地前来哭丧勒索,他又散了一大笔钱财方才了事。

  那些时日,魏豪生夜夜不得眠,总觉得小女子的魂魄无所不在,骇得他好长时日都不敢走夜路,不敢近女色。后又散财请道士来驱邪请福,此事才渐渐过去。

  其后,他便暗暗觉得,良家妇人到底会守着些不值钱的贞洁脸面,还是戏子歌女放得开,事毕也无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便一直乐得混迹名利场,或是直接进窑子,挥金如土寻欢作乐。

  只是这处子之身,真真是好久好久不曾碰到了。那三线歌女的床帏绝活,其情其景回想起来都叫他莫名地亢奋。

    往事不堪回味,惜取眼前人。魏豪生振作了精神,犹似见着稀世珍宝,对燕儿温柔有加,扶着她的肩,径直将她往床上带,哄她:“燕儿,来,别紧张,咱们慢慢来。今夜过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角儿了。”

  燕儿不吭声,只是泪汪汪地点头,怯步与他去。

    魏豪生方急不可耐地进入燕儿身体,她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疼,疼得她咬白了嘴唇也不敢声张,生怕魏豪生一时不快出尔反尔。

  魏豪生兴奋而粗鲁地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有那么些时刻,燕儿恨不得咬断舌头,就此了断往生罢了。好在魏豪生体力不济,不多时,便觉一股奔涌热流淌进自己的下体。魏豪生犹如癫痫病发作似的抽搐了几下,便倒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叹道:“老了,真老了。”说着便侧身过去,闭了眼,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

  时下,燕儿亦是连搭腔说话的力气都不再有,只觉得下体被撕裂般火辣辣地疼。伸手探上去,见了红,心中一阵寒凉。她就莫名了,也不是他娘的什么快活事儿,为什么这样多人对此趋之若鹜乐此不疲。

  魏豪生困过去后,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便咬着嘴唇落了泪,连哭泣也不敢声张。这个中滋味,复杂难堪,不可名状。

  她明白,此夜过后,她更是没有回头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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