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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初期,中国空军曾活跃一时,大显身手。然而,为时不到三月,便销声匿迹,整个祖国大陆的制空权,都操纵在敌寇手中。
宋美龄想出一条“妙法”
一直悬念在人民心中的一个迷,是当时中国空军实力如何?到底有多少飞机?要记述这段史实,必须追溯根源,从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谈起。
当时,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与蒋介石原无深厚渊源,仅依仗陈诚为靠山,由陈诚举荐,攫得空军首席职位。任职后,经常须向蒋介石请示工作,往往因应对无方而碰钉子,大感苦恼。有人向他献计“走内线”。周至柔采纳了这条妙计,恭请宋美龄登台,以秘书长名义,代行委员职权,主宰空军一切。本来,周至柔是陆军出身,对空军不内行,而这位秘书长对空军更是一窍不通。但由于她以夫人的特殊身份,负得起责任,天大的事,她说了就算。
秘书长上任不久,想到飞机这样东西,我国不能自已制造,全靠向外国购买,价格非常高昂,而世界各国飞机制造业发展迅速,飞机型号与性能日新月异,一种飞机出世,不到两年,就会为另一种更新式的飞机所取代。这样就买不胜买,徒然花费很大的代价。因此,宋美龄想出一条“妙法”,把空军经费储蓄起来,暂时停止购买飞机。只要求现有的飞机能维持经常训练就行。到必要时,只要有钱,就可随时买到飞机。
周至柔遵命办理,手令航空委员会经理处,将空军经费大部分存在香港银行里,这一节宋美龄与周至柔的密议,周至柔曾在一次空军例行会议上透露出来,在空军内部,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事实上,在抗战前两年,中国空军就停止了新机补充,日常训练的仍然是那些陈旧货色。在训练中又常有损坏,数量日见减少,却没有补充。空军中人员都知道有钱存在香港银行,但不知何时才可以动用。
拿夫人作了挡箭牌
芦沟桥事变后,日寇深入我国国土,战火燃烧到古城北京近郊,南京政府仓皇备战,命令空军开赴东南沿海基地。这时,空军部队官兵都为飞机补充问题着急,时机紧追,想及时解决这个问题很困难。据当时上海外文报载,中国航空委员会向国外订购的一批飞机,因为海岸线已被封锁,阻于中途,不得入口云云。
此时,蒋介石在庐山召开了一个最高军事会议,空军由周至柔出席。据随同周至柔赴庐山的参谋处长罗机事后透露消息,会议进行的第二天,蒋介石问周至柔,空军可以参战的飞机有多少,周至柔取出预先绘好的空军实力位置图表呈阅。蒋介石一看,面色顿变,将图表往桌子上一掷,一语不发。
周至柔站在面前,战战兢兢。白崇禧、冯玉祥相继离座,观看了一下图表,各自冷笑一声,也不发一语。整个会场,一时陷于沉默之中。良久,蒋介石厉声问周至柔:“怎么只有这几架飞机?你把空军经费搞到哪里去了?!”蒋介石检阅国民党军
周至柔这才期期艾艾地把秘书长的意见和办法说了一通。蒋介石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参与会议的人也没有插话。最后,还是蒋介石自己收场,用手拍着桌子说:“没有空军也要抗战!”会议开完,周至柔回到南京。参谋处长罗机传出这个消息,空军中、上层人物都为周至柔捏了一把汗,说“如果不是夫人作了挡箭牌,恐怕主任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骗得了老百姓蒙不住日本人
空军到底有多少飞机?在庐山会议以前,连身为航空委员会委员长的蒋介石都不知道,外间的人更少知道,自不足怪。
蒋介石平时对他的政敌常爱夸耀其空军力量的强大,别人也以为空军是蒋家王朝的一块王牌。曾与蒋介石争过天下的白崇禧、冯玉祥等人,原来也是如此想,直到庐山会议,才揭破了这个秘密,在蒋介石,不免是意外和惊恼,在白崇禧、冯玉祥等人,则是恍然而悟,所以,冷笑无话可说。
周至柔
周至柔这张实力位置图表上统计,空军可用于作战的飞机仅300架左右,这当然是一个可靠数字。
当时,在全国人民心目中,实在很难相信这个飞机数字,因为连年以来,全国人民为“航空救国”而拿出的钱确实不在少数。如航空奖券储蓄,发行了许多期,每期是500万元;又如献机祝寿,一县一机运动,就是打一个对折,至少也得买到500架飞机,还有各处的临时捐款,义演献机,再加上政府发给空军的经费,加在一起,人们估计飞机数字在800架到1000架是合理的。
当时是国共第二次合作,老百姓议论说,“现在国共合作了,蒋介石同意打日本,陆地有国军、新四军和八路军,空中有空军,而且己有1000多架飞机,还有海军,打小日本不成问题的”,人们猜测有1000架飞机是正常的,当时有细心的人们看到一架飞机在训练时,飞得很低,机身上面漆印着“1101号”。根据一些迹象,人们出自爱国之心,这般推测,也是自然的。
原来,空军飞机编号,为了保密,采取一种蒙混手段,把部队番号和飞机号次编在一起。例如第九大队的第一架飞机,其机身号码编印成为“901”;第二架飞机编为“902”,以此类推。人们所见的“1101”,正是十一大队的第一架飞机。这种编号法,名为保密,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骗骗老百姓而已。怎么能蒙住日本人,他们对中国空军的实力是很清楚的。
完全丧失制空权日军如入无人之境
在抗战初期,中国空军就凭着这300架飞机,同处于优势的日本空军周旋于东南沿海领空。
中国的轰炸机群,使用南京、广德两个基地,以袭击日本运输舰队为主要目标,日夜轮番出动,屡建战功,但飞机与人员颇有伤亡。人员尚可源源补充,飞机损坏了,便日渐减少,无法补充增援。而日本空军越打越多,始终处于优势地位,后来,整个中国领空权,就完全操纵于日本人之手。
我空军出动次数、架数,逐渐减少。先是一大群一大群密集出动,以后,便疏疏落落,仅数架夜间出动。先还有驱逐机掩护轰炸,后来,驱逐机少了,又要守卫南京,不能离开。轰炸机在没有驱逐机掩护下就冒然出动,常常被日木驱逐机打掉。
然而,中国空军人员,出于民族意志,士气激昂,赴死无辞,其间颇多悲壮牺牲。有一次,空军第二大队第十三中队副队长徐卓元率领3架“诺斯罗浦”轻轰炸机,从南京起飞,轰炸海外花鸟山日本运输舰,中途为日机所拦截,被打落两架,一架受伤飞回。
在这样完全丧失制空权的情况下,轰炸机不能接近目标完成轰炸任务,徒作无益的牺牲,实不合算。指挥轰炸机的指挥官孙桐岗授意文书主任揭延年起草一个报告,力陈利害得失,经空军当局批准。暂停轰炸机的出动。这时空军飞机已所剩无几,只余10多架受了伤的飞机在修理中。空军几乎整个儿打完了。
从开战到陆军退守南京,不过3个月,平均l天消耗3架,打这样大的仗,消耗的数字,不算很大,只恨我们飞机数量太少,又没有补充。
前方战事日紧,南京危在旦夕。空军没有飞机,赤手空拳呆在前线干什么呢?航空委员会己经西迁,所有的飞行队,一部分调往西北,一部分调武汉、江西。空军所剩经过修复的飞机不足10架,驻在江西南昌,专以溯江而上之日寇为目标,
南昌方面呢也亦如此,机场上空空落落的,没有一架飞机,只有跑道两旁的几面红旗在临风摇曳,空军人员住在远离机场的乡村师范学校里。从学校的楼窗可以遥望机场情况。南昌警报很多,日机常来,如入无人之境,任其低飞,任其扫射。有一天,一架日机竟在机场跑道上低空盘旋,降落于跑道,机上人下来走了几步。抽去一面红旗,然后从容登机,一飞而起,又盘旋数周而去,空军人员遥望此类情况,气得直跺脚,气愤至极。
南京沦陷,空军实际己脱离战斗,直到抗战第二年,苏联空军支援中国,从西北接收苏联飞行人员到四川,才重新取得空中力量,继续与日寇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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