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贴红字…
又到年底了,每年到这个时候,婆婆都会买回一大包糖瓜,虔诚地烧香上供,袅袅地香烟缭绕在灶台上,民间油印的彩色灶神爷黏贴在厨房墙壁上,欢欢喜喜地观望着眼前的香花云,享受着人间美好地祝愿。而我们,上供烧香只是站立之旁观看,吃糖瓜则是首当其冲,最是积极快乐的。
二十三一过,那祭祀灶神爷的糖瓜便属于了我们。圆溜溜的糖瓜,白里透着淡淡的黄,间隔有序的花纹,清晰而又别致,散点在其上的芝麻颗粒,就像一朵朵白色的花朵。拿在手里,靓丽的竟像一枚雕琢的糯米翡翠艺术品。放在鼻翼下,一股甜甜的香气,直往鼻孔里钻。儿时那少见奇缺美味的胃口,便立时吊了起来,一肚子的馋虫被引诱的不住地蠕动。于是,再也矜持不住地送往嘴里,那糖瓜的香甜之味便迅速地散溢在唇齿之间,爽啊!一种难得地喜悦伴着莫大的幸福感从唇齿间弥漫开来,直达心底。
每当我鼓着腮帮子,吸吸溜溜的嘬尝,试探着轻轻地咀嚼,上下牙齿相对,品味那难于自拔的香甜粘软的时候,婆婆总会笑嘻嘻地走过来问我:好吃吗?我便含着糖瓜,含糊不清地回答:嗯,好吃!再想多说几句,一张嘴,那一口甜甜的口水就顺着嘴巴往下流,我只好吸溜一声咽了回去。爷爷看着我的吃相,逗得直起身子,仰着脖颈哈哈哈地笑起来。那时的我倒有了些许羞涩,站在那里傻笑,每到这时,婆婆便满脸地满足和喜悦,笑得比我们还甜,眼睛眯成一条线,皱纹促到一起,犹如冬季里盛开的花儿……
今年过年,我们在美国,婆婆躲避雾霾随女儿去了海南,家中无人祭灶,但节气一到,那黏香粘牙的糖瓜仍然不由自主地从脑海里跳出来,和我们一起海角天涯地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