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总是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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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来的时候,我17岁。繁华的都市,漂亮的校园,一切都让从小县城来的我感到陌生与卑微。我拼命的学习,想要努力的保住自己在班上的学习地位,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到力量。宿舍里的姐妹,在偷偷的传看着琼瑶小说,她们在描述那些爱情片段时迷离的眼光,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可是,爱情终究还是悄悄来了,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
高二下学期,我分班了。文科班的热烈气氛一下子打开了我之前沉闷压抑的心扉。周三的下午,老师组织大家去滑旱冰,阳光灿烂,可我的心里却是非常紧张和难堪。同学们兴奋的随着强劲的音乐节奏在自由的滑行,惟独我,傻傻的双手紧扶着栏杆不知所措。“来,我教你滑!”海明辉说着,已经弯下腰去,细心的系好我的鞋带,然后,伸出手来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摔跤的。”不容我争辩,他就拉住我的手开始滑了,一边扶着我一边传授滑行的技巧。他的技术的确不错,我虽然是第一次滑却没有摔倒过一次。那个下午,我开心极了,从此,我就记住了海明辉---这个班上公认的大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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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英语成绩很好,常有同学跟我借笔记看。有一天,他走到我面前说:“借你的英语笔记给我看一下好吗?”晚自习的时候,他把笔记还给了我,我惊奇的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字条,约我周末再去滑旱冰。我未置可否,可回到宿舍,我反复看他写给我的字条,仿佛感到了初恋的味道。
高中的学习是很紧张的。学校的纪律又很严。我是喜欢他的,可我不敢表露。面对他的邀请,我只能一次次拒绝。又是一个周末,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姐妹们告诉我说海明辉已经找了我5次了。正说着,他又来了,额头上渗满了汗水,看到我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就走:“走,我教你滑旱冰!”姐妹们开始起哄,我更羞了,一个劲的让他放手,他说:“你还没有学会呢,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不会摔跤。”我大叫着:“你真霸道、真讨厌!”可是心里却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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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很快就来了,开完最后一次班会,我们却都磨蹭着不肯回家。教室的窗外,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美极了。他终于掉头塞给我一张小字条:“烟花,你笑的样子很好看,别再总皱着眉头了,那样你会变成老婆婆的。”我也回复他:“你生气的时候也很难看,小心变成小老头啊。”他一看,哈哈放声大笑起来,又回给我一张:“那你愿意一辈子看着我吗?这样我就不会变成老头了。”我的脸羞的通红,不敢再看他,可这时,他干脆走过来说:“你看外面多美!明天咱们约几个好朋友一起去郊游吧!”看着他渴望的眼神,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5个同学就一起出发了。那是一次难忘的经历。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水流。我们卷起裤脚,手拉手互相鼓励着一起淌了过去,之后,是一座很高的山。明辉提议,咱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登上山顶!他爬的很快,我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终于我们以胜利者的姿态一起登上山顶。后面的三个还没有上来,我们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这时候,他指着天边的一朵云彩问我:“看,她像什么?”我说:“像海水,也像火焰!”他的眼中依然放出一片光,他说:“烟花,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你礼物?”说着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我,我看到书名写着《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那天的傍晚时分,突然下起了雨。我们跑到半山腰的一户农家,门是敞开的,可主人不在。雨渐渐停了,我们在院子里点起了篝火,在厨房给主人留了张便条并放下了一点钱,然后取了一些米熬了点粥。大家提议轮流唱歌,海明辉便自告奋勇第一个唱起来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火光映在他俊朗的脸上,我看见一片柔情。那个夜晚,我们背靠背沉沉的睡去,梦里,我是他美丽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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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我们步入了高三。虽然在见到明辉我是很高兴的,可是,假期里我答应妈妈一定要实现让她挽着大学生女儿的手一起去逛街的心愿的情景始终在耳边回响。我们还是会悄悄在英语笔记里传递着爱的字条,但是我想我们不能总是顾着玩而荒废学业吧。我以为,他懂我,我以为他不会怪我。可是,年轻的爱,因了错的时间和地点,终究,断了缘。
星期天的早晨,红霞来宿舍找我。见面她就哭:“烟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吧。我比你爱她!”我傻了,原来她一直暗恋着明辉。我说:“感情不是东西,谈不上让不让,你去找他吧,如果他愿意,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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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是那种漂亮又很大胆的女孩子。从此,她在班上公开宣布,她喜欢明辉。每天早晨早操回来,她会捧着满满一手心的花生、核桃径直走到明辉面前塞进他手心;她还从家里带丰盛的早餐给他;她写情书给他,她甚至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火了,让她走开,她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的心是疼的,可还是笑着,和同学们一起看他被她弄的尴尬的模样。晚上回到宿舍后,我就会躲在蚊帐里偷偷的哭泣。
那段时间,我过的狼狈不堪。夜夜失眠,睡不着我只好早早的来到教室。没有想到,连着一个礼拜,他也是。可我堵着气,就是不跟他说话。又一个早晨,当我们又一前一后的来到空空的教室时,他愤怒的对我吼:“你什么意思?你不爱我可以,怎么能把我当我当成东西推来让去?”原来他误会了我。我只是敏感,自卑,不够勇敢,我是在等他的选择。而他以为我是和我的姐妹串通在一起玩弄他。我正想解释,突然红霞走了近来,手里捧着新鲜的牛奶对他说:“明辉,热的,快吃!”我又急又气,一时无语。他看我仍然没有反应,竟然亲热的接过牛奶说:“谢谢你,红霞,你真好!”
从此,他不再拒绝她。他接受她的一切邀请。他不再给我写字条,相反,还要红霞把写给他的字条大声的念出来。后来红霞索性向老师申请以帮助他学习英语为理由和他坐了同桌。从此,他们开始无所顾及的在班上出双入对。大家都说他们很般配,很幸福,我也附和,是啊,是啊。侧目去看窗外的云朵,我忍不住就掉下泪来:明辉,初恋的焰火刚刚把我点燃,为什么你就让我尝尽这苦涩的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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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早晨,红霞又红着眼睛来找我。她说,明辉给了他一个字条,上面说他太累了,求她放过他,他说他从未爱过她。红霞哭着哀求我要我带他去他家里找他。实在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明辉开门看见我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可当他看见我带着她一起来的时候,立刻就暴躁不安,很不耐烦的百般推辞起来。我们转身出门的时候,他说:“请你们离我远点,不要再来烦我!”
他的语气和眼神,让我有一种锥心的痛。我想,我是那么的爱他的,不能再这样互相伤害下去了。我不能错过这段情。可就在我准备去找明辉坦白的时候,红霞却失踪了。她的母亲哭着告诉老师她离家出走了。两个星期后,她回到了学校。可是,她变了,变的很沉默。她开始吸烟、酗酒、逃课、旷课,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我知道她的痛苦,我也很怕她就此堕落。于是,在明辉生日的那个早晨,我告诉了她并且帮她准备好了礼物。
那一天,他们终于和好了。当天晚上,他请大家去唱歌,红霞换了漂亮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美的就像一个精灵。当他们四目相对、深情对唱《有一点动心》时,我的心,彻底碎了。华健的《爱相随》在大厅响起,他清楚的看到了我的泪水滑落,却径直走过我身边,与她相拥滑入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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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了高考前夕,大家都忙着写毕业留言。想到从此就要分别,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我说:“你能给我留个言吗?”他看看我说:“不能。”我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他说我不想让我爱的女孩吃醋、伤心。我愣在那里,他对她如此坚定,对我如此冷漠,小气到连毕业了都不肯留下只言片语。我忿忿的转身,回到宿舍撕掉所有他写的字条和他的照片。
高考结束了。校门口的红榜上我看到我们的名字。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而他考去了湖北。他的名字清晰的映在眼前,那一刻,我好想见他。一转身,他竟就站在我的身后,微笑着对我说;“祝贺你。”他伸出手,我连忙去握,却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茶花女》,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听他说:“烟花,保重啊!”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海里,我多想告诉他,其实我很在乎他,我一直爱他,甚至在高考的语文考卷上,我在作文里三次写错了字而写上了他的名字------可他已经走了,没有给我任何解释、坦白和争取的机会。
收拾东西去大学报到的时候,才想起那本《茶花女》,翻开看时,却掉出一封信,一共写了9页,我只记得那最后一句:”离开我,你做出没有我依然快乐的样子,我祝福你真的快乐!可你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一直,你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