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已过,上海的天气迎来了回暖,不知从哪天起习惯的把牛仔裤收入衣柜拿出久违的五分裤迎接夏天的到来。四季里爱夏天的人固然不多,只因伤春悲秋的人实在不在少数,如果说四季变换如同一本小说的话,那春天是开端,夏天是发展,秋天是高潮,而冬天是结局。那大概是人们总看重结果而轻视过程了。高中语文课本有两篇写夏天的文,一篇荷塘月色大家或许已经烂熟于心,而后还有一篇陆蠡所写的囚绿记,也很不错,节选一段推给大家。
“我快活地坐在我的窗前。度过了一个月,两个月,我留恋于这片绿色。我开始了解渡越沙漠者望见绿洲的欢喜,我开始了解航海的冒险家望见海面飘来花草的茎叶的欢喜。人是在自然中生长的,绿是自然的颜色。
我天天望着窗口常春藤的生长。看它怎样伸开柔软的卷须,攀住一根缘引它的绳索,或一茎枯枝;看它怎样舒开折叠着的嫩叶,渐渐变青,渐渐变老。我细细观赏它纤细的脉络,嫩芽,我以揠苗助长的心情,巴不得它长得快,长得茂绿。下雨的时候,我爱它淅沥的声音,婆娑的摆舞。
忽然有一种自私的念头触动了我。我从破碎的窗口伸出手去,把两枝浆液丰富的柔条牵进我的屋子里来,叫它伸长到我的书案上,让绿色和我更接近,更亲密。我拿绿色来装饰我这简陋的房间,装饰我过于抑郁的心情。我要借绿色来比喻葱茏的爱和幸福,我要借绿色来比喻猗郁的年华。我囚住这绿色如同幽囚一只小鸟,要它为我作无声的歌唱。
绿的枝条悬垂在我的案前了。它依旧伸长,依旧攀缘,依旧舒放,并且比在外边长得更快。我好像发现了一种“生的欢喜”,超过了任何种的喜悦。从前我有个时候,住在乡间的一所草屋里,地面是新铺的泥土,未除净的草根在我的床下茁出嫩绿的芽苗,蕈菌在地角上生长,我不忍加以剪除。后来一个友人一边说一边笑,替我拨去这些野草,我心里还以为可惜,倒怪他多事似的。”
---《囚绿记》
文章写于1940年,全篇提到夏天之处寥寥无几但却用绿色渲染了整个夏天。国难当头之时作家用绿的安宁渲染了夏天,以表达人们内心深处对战争的厌恶与对和平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