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秦广，这次执法队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平等王左等右等等不到原本该被带至他殿中的灵魂，便来到第一殿寻了派遣执法队的秦广王，“不清楚，但是时间的确已经远超预期了，”秦广王也皱着眉，他看着殿中代表执法队的灯火，道，“难不成丫头又和神殿的小子起冲突了？”“不会吧，小丫头这几百年也成长了不少了，早就不是那个因个人感情耽误任务的熊孩子了……！”平等王的话还没说完，异变突起。只见代表着执法队队员生命的十四盏油灯中突然灭了一盏，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端，眨眼之间，十四盏油灯便灭了十三盏，唯有一盏还有零星火光，只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一样。这下无论是秦广王还是平等王都是大惊失色，执法队从来都没有过如此可怕的耗损，这妖狐在承受了女娲留下的阵法攻击之后……竟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秦广……”平等王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未全部褪去，他看向秦广王，开口道，“这……”“我得过去，”秦广王猛然起身，眼中平静如水没有半分情绪的波澜，但是他周身的气压却低得可怕，“小丫头不能出事……”“等等秦广，你这么走了，第一殿无人镇守，地狱可要乱了套了！”平等王一把拽住秦广王，劝道，“……等我回来再向菩萨请罪！”秦广王已经铁了心了，他绝对不能待在这地狱中等小丫头以魂魄之状回归故里！“秦广王……大人……属下没事……”而就在这时，虚弱至极的女声响起，只见那一身黑衣女孩儿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大殿，似是耗尽了力气，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便朝着地面重重摔了下去，“丫头！丫头你撑住了啊，”秦广王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女孩儿的身体，道，“我这就带你去见菩萨……”

“不用麻烦菩萨……属下没事……”女孩儿朝着秦广王摇了摇头，“妖狐没有下杀手……在地狱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女孩儿说着说着，声音里多了一抹哭腔，她咬着唇，哽咽着说道，“对不起……辜负了秦广王大人……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还……还没能保护好大家……”“丫头别自责，不是你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妖狐竟然如此强大，”秦广王摇了摇头，帮女孩儿擦掉泪珠，轻声道，“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啊。”“秦广，如果连丫头都输了，我还真不知道除了菩萨和咱们十殿阎王之外……”平等王神色凝重，“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我会向菩萨呈报，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走一趟，”秦广王抱起女孩儿，神情严肃，“现在先让丫头恢复。”

“别去……找他……”缩在秦广王怀里的小姑娘突然抓住了秦广王的衣襟，力道之大让那指节都泛着白色，“我不想……看秦广王大人……死去……”秦广王心里微微凛然，这小丫头可以说是除了平等王和菩萨之外最了解他的人，连她都觉得自己会送命……这妖狐的实力……究竟到了怎样的高度？

“他……让我给十殿阎王大人们……和菩萨……带句话……”

“我和地狱无仇，我不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也别来妨碍我。”

30.

“你说什么？执法队带回来的是金？”静一把将无辜的焕拎到眼前，问道，“金怎么了？他不应该在水神殿里待着吗？”“可金哥哥他想走我根本拦不住啊，”焕委屈巴巴地开口，“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他犯了死罪啊！”“死罪？怎么回事？”这下别说平时就脾气火爆的静了，江和沙都一时间方寸大乱，“他干什么了？”“执法队说他不仅帮助濒死的羽疗伤还把他放跑了，”焕努力逃脱了静的魔爪，赶紧挑重点的汇报，“不过据我所知冥界也派出了执法队，不知道羽什么情况……”“那小子死不了，他似乎接受了什么不得了的传承，这些年实力增长速度快的匪夷所思，”江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就算去向天帝们求情也不可能放了金……”

“触犯天条的死罪，就算咱们想救他也力不从心，”沙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圈，“而且咱们平日与金关系好，他处刑的时候……咱们甚至不能到场……”“我做不到，”突然，江的声音响起，“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要去天牢，带他走。”“别别别冲动啊江，”沙一把拉住准备去天牢的江，赶忙道，“天牢那种地方除非是四方天帝那样的存在，否则都不可能保持哪怕一半的力量，你这么过去非但救不了金可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那怎么办？”江挫败地跺了跺脚，“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劫法场，”就在这时，静冷不丁来了一句，“只有劫法场这一个选择了。”

“……没有失败，要么成功，要么魂飞魄散，你们可做好觉悟。”

“这觉悟早就做好了，只不过……就算成功了，也会有大麻烦啊……”

“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一生逃命浪迹天涯吧。”

31.

金已经有了死的觉悟了，天牢也不是没来过，只要……他的小狐狸能平安，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只是有些对不住江哥他们啊，自己要先走一步了。

步入刑场之时，金的神色没有半分波澜，平静得令人动容，那是真的看破生死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与胆怯。“金，你曾司掌水神之位，你应当知道……触犯天条该当何罪吧？”北方天帝颛顼看着自己曾经的辅神，皱了皱眉，道，“知道。”金平静地回答，“那你可知道放任妖狐为祸世间，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吗！”颛顼拍案而起，喝道，“……羽不是那样的孩子，我相信他。”金沉默了一下，依旧平静地回答，“相信？你大概是不知道他在这么多年究竟屠戮了多少生命吧？”东方天帝太昊淡淡瞥了一眼金，道，“狐族的修炼若想如此迅速，那是需要大量鲜血堆砌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打压狐族的原因。”“……如果不是被迫如此，他肯定不会选择这条路……”金抿了抿嘴唇，他当初若是再小心一点……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不思悔改执迷不悟……看来多说无益，”颛顼摇了摇头，冷声道，“金，私自下凡收留凡间生物，致使妖狐为祸世间，不思悔改放走妖狐妨碍执法队，你可认罪？”

“认罪。”

“行刑。”

跪在刑场上，金微微合眼，他希望他争取的时间，可以让小家伙跑得远些，伤好之前可别让人发现了啊……

“兄弟们，准备行动。”在刑场外的静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身旁的江和沙，道，“嗯。”两个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今天过后，或许神殿的格局要重新洗牌了。

而就在他们三人准备冲入刑场刀下救人时，神殿万年未曾有过波澜的天空中，突然开始阴云密布，与骤起的狂风相比，八寒地狱仿佛都炽热了起来，那种近乎深入灵魂的严寒令天帝为之动容。“来者何人？”南方天帝炎帝站起身来，在他周身跳动的金色火焰瞬间驱散酷寒，威严的声音响起。没有回应，只是瞬息之间，原本执行死刑的刽子手却被赤红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同样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金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在这怀抱之中，再也感觉不到那刺骨寒风了。“羽……？”抬头望去，那人的俊逸的容颜映入眼帘，让他心下大惊，“小傻瓜你现在过来不是自投罗网吗！”“……让我看着你白白送死倒不如直接杀了我，”羽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抖了抖耳朵，道，“金，我好想你，对不起。”

一句话，直接将金的心击碎了，他的小狐狸无论过多久……终究是他的小狐狸啊……

“赶快走，我给你掩护……”金知道现在不是矫情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羽的上并没有完全恢复，这样的他不可能是四方天帝的对手，然而话还没说完，修长的食指就抵上了他的唇，小狐狸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果还要你给我打掩护，那我何必过来？”

“火神，他就交给你了，”羽恋恋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人，把金推给了跟在身后冲进来的江，把视线移向不远处的四方天帝，羽向前踏出一步，赤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伤你的人……我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32.

没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从上古时代一直保存至今的行刑场，在那天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妖狐重伤垂死被打入天牢，四方天帝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让人不禁感慨妖狐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程度。触犯了天条的前任水神金的死刑延后，据说或许会和妖狐一起执行，现在被软禁于水神殿中，由颛顼天帝亲自布下结界，除了拥有水神神位的焕，就算是金木火三位辅神也无法进入。

相对于金这边还有焕照应着，位于天牢中的羽情况就堪忧了。天牢里没有阴阳五行，使得他的伤口愈合极其缓慢，甚至就连本身的妖力也在一点点消散，这样下去……会死吧……躺在牢房里，身上沉重的枷锁让羽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想起了自己不顾一切冲上神殿时被自己留在凡间的宇野，无奈的笑了一下，小家伙就躲在山里吧……总比进入人间要安全得多……羽算了算，以自己妖力消散的时间来看，顶多再有三天，他就会连维持人形的力量都没有了，真的……要死了吗……“你的名字是叫羽吗？”就在羽打算放弃思考一觉睡死的时候，一个还很稚嫩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是一张和声音差不多的孩子般的容貌，记忆中……他是……“现任水神吗……我没记错的话……焕？”羽微微眯眼，反问。

小孩儿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羽先生，我很喜欢金哥哥，他很照顾我，现在整个神殿其实……只有金哥哥是真心觉得我可以胜任水神之位，其他人……无论是天帝，其他神诋甚至江哥哥他们……都不曾真的认可过我……所以，我真的很喜欢金哥哥，我也知道先生是金哥哥很重要的人，如果先生死了金哥哥会很难过，所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羽看着焕的眼睛，那一对亮晶晶的黑眸中满是真诚，没有一丁点的虚伪。“小子，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要做好神殿从此覆灭的心理准备啊。”“除了金哥哥他们四个，我在神殿没什么可留恋了，”焕摇了摇头，道，“需要我做什么？”“……有意思的小鬼，”羽笑了笑，但其实并没有立刻就信任他，“那不如先拿出点诚意来？比如……神血，哪怕是那边看守那样仙官的血都可以，我需要恢复一点力气。”

焕瞄了一眼一旁的守卫，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谈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小孩儿抓了抓头发，就在羽觉得他大概是放弃了的时候，他闭上眼，身上开始泛起蓝色的光芒。“喂小鬼，在这里用力量你可是很危险的！”羽被焕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出声提醒一句，“没关系……我能撑住……”焕身上的蓝光慢慢散去，再次睁开眼，他的手中多了一个血红色的水球，“这是我从所有守卫身上聚集来的鲜血，不太多，否则会被察觉……可以吗？”羽终于认真地打量起了眼前这年轻的水神，他觉得……这孩子是真的想帮上他的忙。“足够撑几天了……听着焕，我选择相信你，是把我和金的命都托付在了你手里，如果……你在说谎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看着小孩儿忙不迭地点头，羽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你知道四位辅神轮流在人间看守的那个封印吧？”

33.

焕看着手里这圆圆的红色的丹丸，他能从那里那里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沉吟片刻，用自己的力量隐去了这种毁灭的暴戾气息。

“这是当年我老师留下来的，你应该知道人间的那个封印吧？把这个……还给他，让他帮忙制造点麻烦，把那几位辅神引开。”

封印之地他来过几次，每次都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只是传说一样。吞了口唾沫，焕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在做一件改变世界的大事。拿出那颗血红丹丸，焕走到阵法中心的位置，将其放在了那里。刹那间狂风大作，丹丸仿佛被土地吞噬了一样，被风吹起的沙砾凝聚成人形，沧桑的声音响起：“我不过睡了几年……水神都已经换人了吗？怎么，我那小徒弟出了什么事吗？”“您……您好，抱歉打扰您睡觉了，”焕怯生生地朝着普皇鞠了一躬，道，“但是羽先生需要您帮忙。”“……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看来真的遇到麻烦了……我能做的有限，若是能帮到他也不枉师徒一场，”普皇点了点头，“说吧小家伙，需要我做什么。”

从人间回到神殿，焕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火神殿，正好看到了同样聚在火神殿中的沙和静，心里暗暗雀跃，这下可省了不少时间。“江哥江哥，我需要你们的精血！”焕一把抓住江的袖子摇啊摇，道。

“辅神是神殿中除了天帝之外地位最高的神诋，我需要你们四个的血，不必多，一道精血两三个时辰就能恢复，我只需要四道精血就可以恢复全力了。”

“你要救羽？”静有些惊讶于焕的觉悟，随即苦笑一声，“小家伙可比咱们几个有觉悟多了啊……一道精血而已，拿去。”

“你这是闷声干大事儿啊焕，真是小看你了，”沙也很爽快地贡献了自己的一道精血，朝着焕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现在咱们四个里面天帝最放心的就是你，你一定要小心，一但暴露了就完了。”

“无论如何……要安全回来，”江拍了拍焕的肩膀，叹了口气，和静，沙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看向焕，“你……比我们有勇气，从今天起，我们认可你作为水神。”焕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们。”

“切记千万别让金知道，他肯定会反对，不过……等我恢复了，就带他走。”

路过水神殿，焕看了一眼自从行刑日之后便一直站在楼顶的房间望着天牢方向的金，咬了咬牙。金哥哥，再等等，很快羽先生就会带你离开这伤心之地，他可以保护好你，你……很快就自由了。

“先生！都搞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次回到天牢已经过了将近半日的时间，焕拿着四道闪闪发光的精血，将其递到羽的面前，道，“不过先生，我觉得……就算您完全恢复……仅有八条尾巴的话，想要带金哥哥全身而退还是很冒险……”“那没办法，要想突破第九条尾巴怎么也得吞噬掉一个辅神级别的神诋……我是打算出去之后等地府那边的动作，”羽一边吸收那四道精血的力量一边无奈的开口，“我之前和地狱的孟婆交过手，她的身上有秦广王留下的护符，我估计秦广王很快就会来找麻烦，到时候……”“没必要等到那个时候，”突然，焕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决绝，“辅神的话……现在就有一位。”

“喂喂喂！小鬼你别做傻事啊！”

34.

金一直站在水神殿的最高点眺望着天牢的方向，他知道他的小狐狸就在那里，可是……水神殿四周的结界唯有拥有水神神位的神诋和天帝才能通过。明知道自己总让自己无比牵挂的人就在那里，明知道他的生命危在旦夕急需治疗，明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可他就是什么也做不了。绝望，或许只有这个词能形容金现在的心情。“嗯……？”突然，天牢的方向有一道白光闪烁了一下，让金有一种自己看的太久眼花了的感觉，而似乎是为了证明不是金眼花，那道白光又再次闪烁了一下然后朝着这边飞驰而来。“这是……！”金看着穿过结界落在他手上的那泛着淡淡银光的小龙，瞳孔猛然收缩，“水神神位……焕！”

来不及多想，金望向眼前的结界，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身体直直撞向那层蓝色屏障，并没有之前的阻拦感，结界仿佛变成了一层幻影，再无法给金造成半分的阻碍。完全没有时间为自由感到开心，金眉头紧锁，这真的是水神神位……难道那孩子已经……

“焕！结界出大事儿了……金？你怎么出来的？”江哥火急火燎来到水神殿找人，不曾想竟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路上解释，你说结界出了什么事？”金一方面担心焕另一方面又无法放任结界不管，赶忙问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安静了这么多年的家伙突然开始暴动，比以前任何一次的暴动都要严重，”江的神色凝重，看来情况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重，“这家伙韬光养晦这么久就为了憋这么个大动作吗……总之四位辅神不齐的话怕是无法镇压。”“……咱们这就出发，”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很担心焕，但是现在既然神位回到了他的手里，那么他就必须要履行水神的职责，“走吧江哥，没时间犹豫了。”“……好。”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但是江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奔赴了封印之地。

轰！

当金的气息远离了神殿之时，由天牢为中心，血腥暴戾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轰！

在众神惊疑之时，天牢坚固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只听一声巨响，天牢的屋顶应声破碎，九条雪白的狐尾摆动之间将这辉煌的建筑彻底夷为了平地。

身形有如山岳的白狐全身萦绕着血光，在血光之中，羽再次化为人形，白净的面庞上多了几道赤红妖纹，黑色的眸子化为金色，一袭白衣没有任何华丽的图纹，素衣清梦，简饰新姿，九条狐尾如同扇面一样在他身后展开，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丝毫不弱于天帝的戾气。

羽摊开手掌，那一抹淡蓝色的光团便晃晃悠悠飘入空中，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焕，我会向你证明，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羽望着那光团消失的方向，郑重地承诺，“这腐朽之地……就由我在今天毁灭！”

……

“你也感觉到了吗，谛听……”地狱深处，一直闭目诵经的地藏菩萨睁开了眼，看向一旁神色有些波澜的青年，开口问道，“从今日起……或许神殿地狱和人间之间的平衡……要被打破了。”“弟子不明白，菩萨为何要放任妖狐为祸世间呢？”青年低着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那四方天帝命中的劫，并非我等可干预得了的，”地藏菩萨摇了摇头，“神殿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神殿，四方天帝也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发生了变化……”

“妖狐不会灭世，我等也不可干预尘世的命运轮转。”

“弟子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