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讲述了小镇被莫名大雾淹没 ,超自然邪恶力量隐匿其中。人们不明真相,小镇生灵涂炭。信任危机、他人地狱、妖言惑众 ··· 在一个超市中探测着善恶较量。
■—Denial is a power thing.
■—Thehe's none so blind as those who will not see.
拒绝恐怖片的我只看史蒂芬·金的大名就吓得不轻。而他和弗兰克·达拉邦特的再度联手却勾起了好奇心,毕竟《肖申克的救赎》过于轰动。
1、“即使是痛苦忧伤的梦,也是对现实中被压抑欲望的代偿性满足。”——弗洛伊德
电影是现实、幻想、梦境的三重奏,梦的法则即电影法则。
“U JUMP,I JUMP.”是一个爱情梦,
“动起来吧。”是一个财富梦,
“别来无恙。”是一个青春梦,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一个英雄梦。
当然,恐怖片、惊悚片、灾难片不会是我们的梦想,而是被压抑欲望的释放。鬼魅、怪物、灾害是我们每一个人暗藏深处那心绪的对象性攻击。在这个假想的银幕世界中,心魔被具象化,被他者化,被合理化。我们在观赏这个假想的同时,又体验了行恶的快感。
在这“迷雾”中,真相不可辨,人心尤难识。正因我们失去了善与恶、真与假的判断依据与能力,我们时而与受害者认同,时而与施暴者认同,时而与反教者认同,时而与蛊惑者认同。
作为恐怖片,《迷雾》遵循了死亡原则,杀伤、虐待、破坏,这些死的动力同时满足了我们的安全感和侵犯欲。我们在自身安全的条件下经历他人的危险和灾难,以“他者”的视角接近死亡,观看死亡。既体验到了极端状态下的刺激与快感,又享受着舒适,感叹着幸运。
2、“平静的生活下隐藏着许多罪恶。”——阿加莎·克里斯蒂
《迷雾》中,有信任危机,有他者异化,有以恶制善,有党同伐异。
导演没有表达明确的善恶论与是非观,结局虽然没有对绝望加以戏谑,没有交代留在商店里人的结局,但我们不禁会问:这是否是反派的胜利?
恐怖片往往表达了个体的创伤或集体的焦虑,是对他人或社会缺乏安全感的焦灼与恐惧。
韩国恐怖片导演金成浩在2015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惊悚大师论坛”上说:“韩国近15年惊悚片产量很高,根源是社会压力很大······恐怖的力量来自于现实。”
日本二战后出现的第一次恐怖片热潮,也是战后的民族挫败感和虚芜感的释压。
欧美在五六十年代的恐怖片高潮是社会动荡、政治危机、经济衰退引起的叛逆心理的外化。
高明的恐怖片不仅仅是惊吓,它借助“恐怖”激活隐藏在几乎每个人灵魂深处的黑暗角落。
自1910年世界电影史上第一部怪物恐怖片《科学怪人》的出世,“恐怖”作为外衣,暴力或异类对正常秩序的破坏才是影片的内核。恐怖带来的灾难是善与恶、秩序与破坏、人类与异类的试验场。
《迷雾》中的非理智、非秩序、非科学,暴露了理性世界的局限,非理性的力量打破了理性王国的可控性和井然秩序。影片将我们抛掷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境地,击碎了我们秩序世界的幻想。
《迷雾》带来的恐惧与绝望不单单来自未知生物,更来自“他人即地狱”的人性阴暗。
恐怖片是人类对自身隐秘的欲望、黑暗的内心世界的自觉认知。这种认知越是深刻,人们越是恐惧。恐怖片带来的不只是恐惧,还是寓言。
3、“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得着生命。”——《新约全书·马太福音》
《迷雾》是宗教、经验论、唯理派的较量。
《旧约》的血腥残暴众人皆知,记载中“杀尽、灭绝净尽、尽行杀灭”这样的词汇比比皆是。宗教荼毒,流言惑众。
在影片中,宗教起初是最大的反派,在最后却令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信徒。而科学和真理一再被推翻。
因为宗教的目的就是使人信服,当人们有所质疑时,用不可证伪和不可知论来自圆其说。
例如,进化论推翻了《圣经》的上帝造人说,宗教则说,进化是上帝造人的工具。
再如,科学界推翻了基督教认为的地球生命1万年,地球年龄已有45亿年。宗教则说,两种时间度量并不属于一个参照系。
科学的任务是寻求真理,它的目的要求它必须是可证伪的。所以当发生“迷雾”这样的超自然现象时,便不能自圆其说,被怀疑,被推翻。
当我们身处“迷雾”这样的异境,唯理派无从解答,经验论吓得不轻,只有虔诚的教徒用她“自圆其说”的能力使惊恐的灾民得以救赎,深信不疑。
“迷雾”生发极恶,反派荼毒惑众。
存在自有理,善恶未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