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努力地四处寻找世界时,末了,却会蓦然发现,原来世界就在我们身边,须臾不曾分离,而那个核心就是自己。
每当走进办公室,浓郁的芬芳扑鼻而来,让我陶醉不已,浑然忘却岁月冉冉而行。
我时常想写下这个题目,栀子花开,拖了许久,一直不曾动笔。
说起来,还是去年的事情了。
某次到县城办事,途经农行西侧的花摊时,我不觉停了脚,满地的绿植吸引了我。
很小的绿植里侧,十多盆无花的绿植还在简易的塑料盆中,似乎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是什么花?”我产生了兴趣,俯身下去观察,很小的叶片,挨挨挤挤的,缀满了枝干。
“栀子花,你看快开了。”摊主赶紧介绍,路过的人不少,不过没有停下脚的。
“栀子花?”似乎听人说过,但没有见过它开花,听说马上就要开了,我就再仔细地打量一番。
不过,我看了许久,也不见花骨朵,只有细小的叶片。
“你看,这些都是要长花苞的。”摊主指着花枝的末梢介绍。
我没看到花苞,但还是感觉摊主说得有道理,已经快到秋季了,估计也应该开花了。
想想教学楼、综合楼,也应该放些另种的花了,天天看那些,难免单调了。
一问,价格也真不贵,拿得多,也就三十元一盆。
“留十盆。”我看看也够了,就说了这个数。
因为和妻子同到长白,见面后就和她说了买栀子花的事情,她说花很难养,不如不要。
那怎么行?都和人家讲了,不能不讲信用。
又去买了塑料盆,大型的,唯恐把它们移栽到小的盆里,生长空间不够。
花运回学校,我们找同事到山上抠了土,又整了点粪,给它们换了家,综合楼那边放了四盆,直接搁到了餐厅里,其他六盆则到了教学楼,安置到正厅中。
估计是换了水土的事,它们可不精神,也许是天渐渐冷的关系。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总感到有些不踏实,三十元一盆,这就是三百元啊,也不是个小数字,养不好,不好交代啊。
可是眼睁睁地,这些稀罕的栀子花就是不争气,叶子渐渐地黄了,没黄的也不精神,简直就像垂危的病人。
每当看到它们,我就直后悔,不该招惹它们,否则也不用上这个火了。
妻子看着也着急,干脆就将还精神的两盆搬到伙房,放在了窗台上,祖宗似地伺候着。另外两盆,没法看了,就让孩子搬到外面倒掉了,花盆收拾入库。
楼内的六盆也日渐憔悴,我一看,不行,赶紧将它们搬到办公室中。本来就挤,这一搬,更乱了,不是花乱,关键是它们长得不精神,看着心里堵得慌。
雪花飘落的时候,屋子里还剩下三盆,黄秃秃的,简直过不了年的样子,剩余的也请出去了。
办公室的蟹爪兰满屋灿烂地开着,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拍照、赞叹,万千宠爱都给了它。也难怪,生长了近二十年了,它有旺盛的精力迎接属于它的春天。其他的几盆花,也不甘寂寞,快乐地生长,快乐地开花,即使时间短暂,也吐露芬芳。
待到春季开学时,屋子里就剩下一盆了,另外两盆的确看不过去,也请出去了。
我不舍得抛弃它,就让它独自在墙角存在着,只能这样说,因为它只是一个品种而已。我的职责就是偶尔给它浇浇水,将掉落的干叶子清出去罢了。
临近放假的前十多天,一位同事走进办公室,惊异地说:“这不开花了吗?这么香。”脸上全是喜色。他们也觉得它沉寂的太久了。
我向来没有注意,果真,一朵小花缀在枝头,素雅的白,仿佛羞赧的样子,掩在绿叶之间。
怪不得近来屋里很香,原来香源在此处。
不久,我就发现叶子黄得更厉害了,仔细打量,看到红蜘蛛蠕蠕地排兵布阵,简直就是一个蜘蛛王国。
打了药,连同根部,蚕食绿叶的天敌被消灭了,我又给它追了花肥,栀子树逐渐焕发了生机,葱翠得靓丽。
待到放假时分,栀子花就再也按捺不住,一个苞一个苞的,犹如竞赛般放喉歌唱了。
我走过它的身旁,香气就弥散到我的心里,宛若蜜一般,甜到我的肺腑。
我一直在寻求人生的梦想,渴望获得更多的平台,然而一直在沉寂着,在寂寞的角落。
栀子花,不就是我的缩影吗?诸多的淘汰了,留下的,也一直沉默着,仿佛不曾存在,但它毕竟是存在的,直至今天吐露芬芳,满室清香。
我起身走近栀子花,栀子花也走近了我。
外面是细微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