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生一囊肿,需手术。
听着医生淡淡的说明,我紧张非常,
“大夫,要是不手术,会是啥结果?”
我还是不想手术,还是心存侥幸地想逃过此劫。
“现在已经发炎了,如果不手术,只会越来越严重!”大夫耐心地解释着。
看来,人家皮肤科大夫把我转到外科还是英明的,诊断结果一致,治疗方案相同,
“那咋手术呢?”我越发忐忑。
“就是在你囊肿四周分别切个口,然后把囊肿取出来!”大夫边说,边用笔在纸上画着,态度极其耐心、严谨。
“那我还是先打个电话吧!”遂走出诊室,拨通了老婆电话,
“大夫说是囊肿,需要做个小手术!”
“那就做吧,我马上过去!”
“那还用再问问大姐吗?”因为大姐也是大夫。
“不用,我马上过去!”
一问一答间,手术是必须做了。
看着门诊大厅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心一阵迷茫:这手术甭管大小,也毕竟还是手术啊!
其实,这囊肿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起初只以为是个小粉刺,因为既不疼,也不痒,我也就根本没往心里去。后来,摸着有点渐大,老婆便三番五次催我去医院看看,可我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搪塞着,总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长个粉刺算个屁呀!于是,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拖着,耗着,直到昨晚一回头,感觉有点别扭,再用手一摸,心“咯噔”一下子,
“坏了,怎么这么大了呢!”
此时,我真的有点怕了,便让老婆、闺女看看,娘俩一致认为“粉刺”不仅比原来大了,还又红又肿了,
“天天催你去医院,你就是拖着,你咋就那忙呢?明儿我跟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故作轻松地说。
到了半夜,老婆、闺女都睡了,我走到镜子前,侧着身子、抻着脖子看那“粉刺”,确实比原来大了不少,周围也是红红的;再用手一摸,硬硬的,痒痒的,往下稍微一按,还有点疼,这可是啥病呢?
如若严重,我怎么就没早早地去医院呢?如果不重,那可就求之不得,阿弥陀佛了!再想想老婆、闺女日后的生活和那遥遥无期的房贷,悔恨之意涌上心头——怎么就没早早地去医院看看呢!有个好身体该是何等重要啊!
就这样,躺床上迷迷糊糊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看窗外依稀的日光,再看看表,6点了,于是,起床、洗漱。
担心到医院得做各种各样的检查,我连口水都没敢喝,熬到八点,赶往医院,为了不让老婆担心,我果断地拒绝了她同去的要求。
此时,老婆已办好了所有手续,大夫领着我向手术室走。
“大夫,我先去趟厕所!”
“前走,左拐,到头就是!”大夫一笑,见怪不怪。
等进了手术室,我发现房间装修的既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讲究、精致,也没有那种紧张、窒息的氛围,大夫和护士象拉家常一样,让我脱掉毛衣、背心,侧身躺在手术台上,并用一大块布盖在我身上。
起初,我以为布是白色的,心里便觉怪怪的,感觉很不吉利;再扭头细看看,也没看出啥颜色。懵懂中,手术开始了。
“打麻药有点疼吧?”
此时,我突然感觉右肩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微微蹙起眉头,
“没事,不疼!”我不自觉地用左手紧紧抓着右臂。
“你孩子考试咋样?”护士问大夫。
“外语99,语文91,数学89,”大夫边做边答。
“周日值班吗?”护士又问。
“不值班,总值班也得有人换换吧!”大夫又答。
……
在大夫、护士的交谈中,我感觉大夫好像用什么东西在囊肿处挖着,“啊!真恶心!”护士一声惊叫。
我知道,囊肿被取出来了。
“针、线!”大夫开始缝针了。
我明显感觉到大夫在我的右肩处穿针引线,因为那线总是蹭到我身上的那块布,并在我耳边发出摩擦的“嗤嗤”声,估计那线短不了。
“大夫,这手术做完不能洗澡吧?”
“那肯定的!酒也别喝!”
“烟呢?”
“尽量少抽!”
突然,我感觉大夫把线提了起来,因为我右肩囊肿处的肉也随之被“揪”了起来,
“咔嚓、咔嚓!”耳边响起了剪子声。
“剪子不快吧?”我和大夫开着玩笑。
“是不快!”大夫轻声一笑,“行了,起来吧!”
于是,下手术台,穿背心、毛衣,
“三天换一次药,七天拆药线!”大夫嘱咐完,径直走了出去。
“你这要是早看,就不用手术了!”护士边收拾边说。
“嗨,谁拿它当回事呀!这要不是肿了,还不来呢!”此时,我已穿好了衣服。
“都这样!有毛病都忍着!”护士也是感慨非常。
由是,我忽然想起《黄帝内经》中的一句话——“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再细想想,世人、世事大多莫不如是——渴了才想起去打井,发生战乱了才想去铸造武器,岂不是已晚之又晚?真正能做到防微杜渐、防患未然的又有几人呢?特别是时下,人们的超负荷、亚健康状态造成的身体透支、酿成大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但想归想,做归做,每天面对着生活、工作中的那些纷繁、冗杂之事,我们又能作何选择呢?
“我去单位了,你自己回去吧,骑车慢点!”
走出医院,在老婆不解的注视中,我又径直向单位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