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之后,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大鱼海棠中说: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海里活着的一条大鱼,人生就是航越大 海。从来到人世间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或多或少的背负着些许使命,忙着长大,忙着承 担,忙着爱和被爱。
前些天,伴着微醺的晨光睁开眼,望着窗外白凄凄的天,脑海里蓦然蹦出来两个字 ——回家。也没有太多的准备,就简简单单地,在宿舍里泡了碗面,啃了几口面包,收拾下行李,便踏上了回乡的路。
那时天空还飘着点小雨。一个人穿着黑色风衣也未打伞,就这样在路上走着。也未觉画面有多凄凉。只觉得很随性。心中便有几分欢喜
有人说过:“身体和心灵,必然有一样要在路上”。
在路上,我寻觅着山野,戈壁,大漠。在路上,我留下了汗水,足迹,心情。一路向前。走向漫漫征途。一路向西,唱着天涯的离歌,饮着青春的烈酒。
当年吱吱呀呀的绿皮老车厢早已不知被遗忘在何处,然而那种思念的味道仍旧在一列一列的火车中传递过去,在一批批行色匆忙的上下车的人群中散播开来,闻着这种味道,我不禁打了个哈欠,抱紧我的背包,暂入梦乡。
犹记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梦中种种,似真犹幻。仿佛过去的十八年突然在这一个梦境平面中展开,不断延伸延伸,直至碰到那不愿触到的黑暗。揉揉干燥的睡眼。发现车窗外被彻底的黑所覆盖,心刚觉诧异。火车便从山中隧道中钻出。转眼间窗外山清水秀。窗内人自安宁。
车停,背包,出站,回头望了望这座每天吞吐着千万人梦想的钢铁巨龙。蓦得在心里浮现出那个独吟“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白衣少年。回望历史长河,那一缕白衣身影,在现实与梦想的夹缝中苦苦挣扎,却也能写出“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千古华章。
突然耳边传来岁月之虫唧唧复唧唧的叫声。我耸耸肩,自顾的向前走去。只因前方便是港湾。而身后走过的那些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清风,朝阳,新芽绿。
狂风,烈日。菜苗催。
微风,暖阳,稻花香。
寒风,白日,鹅毛飘。
家乡的位置很好,在这能清晰的感受到一年四季。自从踏上离乡求学的这条路后,记忆里再也没有故乡的春与秋之景,只能看到夏与冬之色。
左手尘埃,右手繁华。岁月几经辗转,仍有你那最熟悉熟悉的两个人在原处等你。他们头发会变白,背脊会变弯曲,动作会变得不灵活。但是你会长大,会撑起这个地方,蹲起这个家。不仅仅因为你有了足够的力量,也因为你一直背负着这个使命,承担着这份责任。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故乡。
倘若你背上背包,独自一人走上旅行客这条道路,最后兜来转去,回到故乡,才会真正体会到“布衣暖,菜根香,读书滋味长”的生活。
短暂两天。我挥手告别,告别那故乡,那古树,那老屋。那个承载我无数回忆与梦想的地方。走的那天天气很好,天蓝云白,阳光是淡金色的。突然一只苍鹰,从我头顶飞过,盘旋了一圈后,倏忽没入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