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忽然起了风,地面上的垃圾翻飞,天阴沉的厉害,云垂得很低。行人匆匆,只有车轮驶过地面的声音。
手里的烟,忽明忽暗,连烟纸和烟丝都仿佛赶着收工,还没抽几口,就快燃烧殆尽了,我低头看了看,扔在了地上,碾灭了。
林荫大道是一条很窄的小巷,两辆车并排勉强能通过,东西不过500米,两旁的法式梧桐,像这个城市的其它街道一样,高大茂盛,枝杈交错,手掌般硕大的叶子,哗哗作响,四月里原本恼人的花粉绒毛,此刻也被狂风吹散,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浓重而又潮湿般的尘土味儿。
店内原本就不明亮,虽不至于”日过午已昏“,可即便是烈日当头,阳光也很难穿过那厚实的叶子,照射下来。些许有些光,会透在隔壁理发店的旋转招牌上,闪闪发亮,那是巷子对面的琉璃瓦反射过来的。
这个时候,突然变天,店内一下子暗了许多,店员开了灯,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我站在门口,望着巷子的入口,不断有车驶入,先是小心的弯入,然后加速前进,连电动车都开足了马力,弓着腰偏着头,尽量不正面迎对混合着尘土的风。
我看了看时间,差五分钟五点。手机电量只剩一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QQ,微信,短信和电话。
天越来越暗,狂风中隐约有雷声,轰隆隆低鸣,巷口的水果摊老板,那个中年男子,终于把持不住,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
我忽然想起那个车站,扭斜的站名,像喝醉了一样,歪的很厉害。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像开闸一样,一涌而下,哗啦啦的,街上有人在狂奔,1分钟之后,行人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阵雨持续了二十分钟,地面早已成了河,浑浊的向低洼处汇聚。
四月的雨,下的这么廉价,仿佛是拆迁大甩卖。
我又掏出手机,仍旧毫无消息。
天青色,等烟雨。
一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