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下午的阳光总是如此慵懒无力,即使这样,仍少不了村里人在它的笼罩下取暖闲谈。奶奶也是其中的一员,我陪着她,享受着午后的悠闲。我看着听着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讲述他们经过加工的过往,分享着片刻的宁静。
我听着听着有些倦了,目光转到了地上的家猫,猫儿在泥坑里打了个滚,沾了一身泥,我翻了个白眼,轻声说了句:“真脏!”别过头去不看那猫。
“宁宁,吃饼不?”奶奶将她手中的饼伸到了我的面前。一根根银丝连接着她干涸的嘴唇和饼上的断痕,又随着距离的拉长二消失。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希望这一瞬间赶紧结束,让我远离尴尬地境地。
“嗯……我不吃……哦,不是,是……是因为我不饿,真的,真的不饿。”我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连我自己都深信不疑。“啊?你刚才不是说有点饿吗?说你没吃饱的啊?”“哦,我现在饿过头了,就不饿了。”我的脸在发热,不知是否已经变红。我扭过头,目光却又撞上滚在地上的家猫,它的两只小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审问我,我干脆闭上眼,不去看令我心慌的猫。
“她是嫌你脏!”一句话顿时先开了我的秘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只是望着奶奶。她充满疑惑的脸顿时变为尴尬,脑门上的皱纹由紧而松,眼睛里没有神情,嘴巴依旧张着,只是不再闭合,呆呆的,阳光照着她银白色的头发刺着我的双眼,我垂下两眼,不知何去何从。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端起她的椅子走了,看着她吃力的背影,我心中涌出了一股酸涩。
这之后,日子还是照常,奶奶对我依旧很好,只是不再主动给我东西吃,我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招呼家猫过来,猫儿朝我走了几步,却又迈开步子跑远了,我空伸着手臂,心中很不是滋味。
后来,奶奶总是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渐渐明白了,我缺少接受关爱的能力。老人的心是脆弱的,如同他们疲惫的身躯,但他们依然是热情的,总想把自己剩余的时光全部化为爱将你包围,而爱的给予方式就是与你分享。我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喝水的时候,一碗水总是奶奶先喝,我再喝。她说:“热水太烫,我把热的喝掉,你再喝温的。”其实,她剩下的不是什么温水,而是爱,温润的爱。
待我明白分享的意义时,时间留给我弥补的机会已不多,常年分居两地的我与奶奶再相见时,总是久久拥抱着不愿分开。现在,我将早已知晓的分享不断复制。载上我的爱,飞入她的心田。“奶奶,这种口味的月饼真好吃,您吃吃看!”圆圆的月饼,在两张持着弧度的嘴边徘徊着消失了。
我招来家猫,它半信半疑地缓缓踱到我手边,我掰下一块月饼让它吃,我抱起它,摸着它的毛发,说:“这是我分给你吃的。”
初三(1)班 王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