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儿赶紧吹了油灯,使劲把徐二往炕里推,然后就坐在炕边等,大约过了有一个时辰,凤仙儿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僵直了,才听见窗下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凤仙儿赶紧打起精神仔细的听着。不一会才有了蹒跚的脚步声,隔壁屋的木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凤仙儿又又静静的等了几刻钟,再没听见什么动静。
此时月光透过窗子照到了炕上,凤仙儿看徐二一动不动的,赶紧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这闹羊花粉是她从二哥那偷的,二哥不知道从谁那听说的,用闹羊花粉泡过的糟米冬天药鸟特好使,所以每年都会备一些。
凤仙儿跟二哥一起去药过鸟,确实很管用,而且药回来的鸟大多都不会死,只是晕了,过一两个时辰还能活蹦乱跳的。凤仙儿今天在酒里放的闹羊花粉比较多,所以才有些担心徐二的安危,探到了徐二的鼻息凤仙儿心里一直绷紧的弦才缓了缓。
确认徐二只是昏睡了以后,凤仙儿赶紧下地打开自己的嫁妆包袱,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那件靛蓝色的粗布旧衣,把长发挽起塞进那顶旧毡帽里,把帽檐使劲往下拉,遮住了大半张脸。又取出藏在嫁妆包袱最底下的一块旧黑布,摊在柜子上,找出之前准备好的装了十几个大钱的深色小口袋,包了一套自己的新衣,又拿干净的帕子包了桌上的几个白馍和半盘糕点,打了一个小包袱系在自己背上,再拿出一双深色的旧鞋穿上。凤仙儿把自己的行头捣鼓好后又拿出一套自己的里衣、白袜放在炕上,才把嫁妆包袱系好,原样放在矮柜上。
凤仙儿轻巧的上了炕,轻轻的打开窗子,仔细辨认了下徐家院子里的情况和方向。虽然徐家的院落里此刻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响,但凤仙儿并没有马上行动。
她先是借着月光铺好徐家为她和徐二新婚准备的新被褥,红着脸把徐二身上的红衣脱掉,和她的喜服放在一起。又费劲的把徐二挪到新褥子上,拿起之前放在炕上的里衣、白袜揉了揉铺在徐二身侧,把自己之前戴的头花和耳坠按照自己的轮廓摆在徐二枕旁,再把被子盖在上边。又伸腰把她今天穿的新鞋和徐二的鞋摆好。
把一切都布摆妥当后,凤仙儿才悄没声的从窗子爬出去,再轻手轻脚的把窗子关上。猫着腰蹭到院墙边,深呼了一口气,手脚麻利的翻过了院墙。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后,拔腿儿就往南河镇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