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如果每章的首句只是兴,只是引出下句,也就是说第一句只是作描写,通过描写一个高大上的事物,来引出要讴歌的人物,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按起兴思考,那么这里就没有人划船作采摘动作了。言就是一个语气词,言采就是多么美丽。莫,草丛中的太阳,黄昏时的太阳。黄昏的太阳,到底有多美呢,当它照到河水形成的泽泊。如果不知道夕阳照到泽珀的美丽,估计孟文公知道了会大发雷霆。
如此高大上的兴,引出美无度的之子,非常自然。非常遗憾,这里又没有勤劳的美女采酸模、桑叶和如意了。也没有我想象的小船和荷叶了。这里如此赞美,应该和毛诗所为的讽刺无关。
《毛诗序》云:“《汾沮洳》,刺俭也。其君子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看来,毛诗也是把采理解为采摘。
沮洳: [jù rù]河水形成的泽、湖泊,与河相通,可划小船而入。
藚:xù,泽泻,多年生水生或沼生草本。全株有毒,地下块茎毒性较大。别名水泽、如意花。
之子,公侯的同姓后裔,国人、贵族。
公路、公行 郑玄 笺:“公路,主君之軞车,庶子为之, 晋 赵盾 为軞车之族是也。” 孔颖达 疏:“公路与公行一也,以其主君路车,谓之公路。”参见“ 公行 ”。公侯的庶子,也是公子,也属于权力的核心圈。
那汾水的泽泊啊,多么美丽的夕阳。那位后生,非常的美丽。非常的美丽,特别不同于管车的公子。
那汾水的泽泊啊,多么美丽的桑树。那位后生,花儿般美丽。花儿般美丽,特别不同于管车的公子。
那汾水的一湾啊,多么美丽的如意。那位后生,白玉般美丽。白玉般美丽,特别不同于公子公孙。
晋国的贵族中是哪位后生如此优秀呢?如鹤立鸡群。可惜,才疏学浅,无以查证。
有一点是明确的,这首诗确实有讽刺的功效。通过对远方的人的赞美,来反衬诗人对晋国统治阶层的踏削与不满。不过,再好的人,也会有反对的声音,因为人们总是以不同的角度思考。
这样一来,这首诗应该是在乱世中的作品,成时年代应该在公元前636年附近。
晋献公死后,诸公子争位,晋国大乱。奚齐被里克所杀,荀息复立骊姬妹妹之子卓子。里克又杀卓子,迎立公子夷吾,是为晋惠公,晋惠公继位后逼杀里克。文史界,称为骊姬之乱。晋文公重耳上台后,晋国才走出了阴霾,在城濮之战中战胜了楚国。
问题来了,诗中三次提到公,可是,晋国是侯国、魏国是伯国。魏国在现在的芮城县附近。如果以谥号来说,即使是侯、伯,死后都叫某公。这样马马虎虎通得过。如果是严格的等级制度来说,可能存在问题。
西周的公爵诸侯国不多,同魏国有历史链接的,有芮国、毕国。这两个国家,一个在现在的韩城、一个在现在的咸阳。
公元前709年,芮伯万为其母所逐,出奔魏,筑城而居,就是现在的芮城。一个连自己母亲都看不起的人,估计不会出现在此诗中。
公元前661年,毕万因为灭耿、霍、魏有功,被晋献公封在魏。这个毕万,就是毕国毕公高的后裔。那这里的公路、公行、公族会不会与毕国的毕公高有关呢?如果这里是在颂扬毕万,那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在这里,之子是与公路、公行庶子相对的人物,那他是和大子同母,为公族中的佼佼者。这又指向了有德有行的晋文公重耳,一个让众贤能追随的优秀人物。之,又回到了它的本意,奔走。之子,出奔在外的公子。那么,在《汉广》中,之子于归,出行在外的人平乱回归。
哇,厉害了,我的汉字。在诗经的迷宫中行进,是多么的神奇,像是在无人区的阿里行进,突然间古格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