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北带着若菡离开家后,叶老便重病在床,叶府上下也都将筹备的喜事放了放,只一心照顾老爷子。
素芳一直陪在身边,想着如果叶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以后可怎么活,又掉着眼泪,便一刻不离。
子玉进屋,看着素芳一日之间憔悴了不少,自己一小看着父亲与姨娘的感情有多深厚,更难得的是姨娘把自己和子北当作亲生子女抚养,一直为家里操劳,如今这般样子,便也心疼。
“姨娘,歇歇吧,这有我呢!”
素芳本就伤心,见着孩子来了更是眼泪倾泄,引得子玉也难过不已。
妙可也来探望,看着俩人这般悲伤,以为叶老是病情加重,急忙问道:“大姐,父亲怎么样了?”
子玉连忙拭泪,道:“大夫刚来瞧过了,说父亲是急火攻心,如若心情好了,便没什么大碍,可要还是忧虑,那后果……”
“二弟也真是的,为了个女孩子把父亲气成这样。”
子玉听了赶紧示意让妙可别再说下去,本就因这事闹的全家不安宁,如今再提,只怕更多了忧思。
“子北还没回来吗?”素芳问道。
子玉看着也压不住这事了,便从实说道:“嗯,还不曾回来。”
“他要是回来让他来见我。”
提到子北,素芳便没了伤心,反而异常的严肃和冷静。叶老倒下了,这家总得有个做主的,子北的事情也总得有个说法。
妙可倒是放了心,假若这子北不娶刘曼,那自己在叶家的地位也就没了威胁。叶老又向来看重家世背景,就算子北娶了那丫头,也定不会给予重负,自己就安心的等着翡翠镯子吧。
正说着,下人来报二少爷回来了。
子北从拉着若菡出了门以后便不知府中发生了什么,看着下人们忙碌着往父亲的屋里送东西,就感觉是出了什么事。随便问了一丫鬟,才知父亲已被自己气病,于是赶紧往父亲那里跑。
子玉见了他只一个劲儿的劝着,素芳还是一反常态的冷静,只让子北跟着自己出了屋。
子北瞧见姨娘一日之内这样的憔悴,心中也是难过,心中怨着自己。
“子北,姨娘一直向着你说话,可现在我也没办法了。不管日后你是怨我还是恨我,或是说姨娘没你亲娘对你好,我也是要你娶了刘曼的。”
与若菡分开之时已答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心意,现在听着姨娘这般说,自己定是不会同意。
“姨娘,你也知我与若菡是真心相爱,我要真娶了刘曼,对她也是不负责任,这段不幸福的婚姻定是场悲剧啊。”
素芳怎不知子北心中的苦,可自己又怎能违背了丈夫的意愿呢?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只听外面下人一阵热闹,叫道老爷醒了,子北与素芳连忙赶去。
刚刚苏醒的叶老身体虚弱的很,面如黄土,没有血色,看见子北只伸着手让其到身边来。
子北握住父亲的手,跪到面前,痛哭流涕道:“爸,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孝啊。”
叶老使尽全部力气,攥着儿子的手,好不容易说出了话。
“娶刘曼!”又说了一句:“娶刘曼!”
众人皆让子北赶紧答应,生怕叶老就这样撒手人寰。
此时,子北脑海中浮现着若菡的样子,他不能负了若菡,更不能看着父亲如此。
叶老已气息奄奄,嘴里还是不停的念着:“娶刘曼!娶刘曼!娶刘曼!”
众人的劝告,眼前的父亲,心中的若菡,子北已经晕了头,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放着父亲不管。他一字一句的吐出:“我娶!我娶!”
说罢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还没走出门,就晕倒在地。
子北这是何等的心碎,他终究是个孝子,没有办法弃父亲于不顾,可今后他再也不能与若菡在一起了,身边与之朝夕相处一生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再等他睁开眼睛,府中又开始筹备喜事了。叶府的所有人只知老爷身体已好转,二少爷要娶亲,这是何等的高兴。可子北终日不说话,只借酒浇愁,行尸走肉。满心皆是若菡的模样,十万句对不起涌上心头,可又能与谁人说。
街上又重新传着叶少爷与刘小姐的婚事,大家只议论着俩人才是天作之合,叶家怎能允许一个没有背景的姑娘进门。众人只是随口议论,可听在若菡心中怎能不痛。
叶琪想着如今这种局面定是挽回不了,可若菡知道后又会怎样面对,她纠结了半天,虽也觉对不起若菡,但还是去了李家。
若菡知道消息后几日都将自己锁在房里,水米不进。直到思秋来报叶琪来访,才见了客。
若菡本是花容月貌的年纪,再加上其古灵精怪,更是叫人喜欢。可叶琪如今一见,若菡已脸色苍白,已没了精气神儿,只怕是伤的太深。
叶琪也是心疼不已,哭道:“若菡我知道你心中痛,可你也不能这样啊,本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如今……”
若菡没有说话,仍是两眼无神。叶琪也冷静了下来,拭了泪,继续道:“小舅舅也有他的苦衷,他总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吧!”
终于说到子北,也终于说到了痛处。可若菡还是明白子北的。
“我不怪他,我曾说过,只要他心中有我,无论最后娶了谁都不要紧。”若菡虽开了口,说了话,可还是有气无力。
“叶琪你不要再为叶子北说话了,你们叶家我们高攀不起,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清墨定是在屋外听见了俩人的对话,冲进来便向叶琪喊着。
叶琪本是来求得李家的原谅,可如今又牵连了自己,于是便哭得更厉害了。
“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若菡了,思秋,送客!”
听了清墨的话,思秋只能将叶琪送走。叶琪一路回头望着若菡,只见她眼含泪水,有心痛,有焦急,有不舍……
刘曼派丫鬟雪莲打听若菡的事情有了着落,把若菡家中是做什么的、都有些什么人,打听的一清二楚。
听着这若菡毫无背景,便没了担心。她清楚,叶家为了子北的以后,定不会让他娶了一个这样的姑娘,只要讨好叶老,成为叶家二少奶奶那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