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城市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路上的人开始奔跑,车流夹杂着人流混乱着,鸣笛声不绝。
一个男孩子站在一棵香樟树下,眼神焦急地四处打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毫觅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无聊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正好消遣地看着这个男孩:难道他不知道下雨的时候不能站在树下吗?
她无奈地摇摇头。男孩穿着很普通的白色T恤,手里拿着一把伞,身子站在树下,却依旧止不住不断往外张望的脑袋。
这样的男人,放在人群里只是毫不起眼。倒是他旁边不远处停着的那辆宝马车值得注意,毫觅甚至可以看到车里坐着的人——那才是女人们梦寐以求的金龟婿,成熟帅气稳重,最重要的是多金。
最起码,下雨天的时候,他可以开着宝马车来接自己的女人,而不是自己傻傻地拿着伞等在树下。
雨越下越大,毫觅抬腕看了看表,那是时下最新款的女式机械表。之前她也有过手表,不过是一支不知名的电子表。
那支表在三年前被她的现任给换掉,他说,亲爱的,手表要戴就戴好的。第二天他就给她买了这支贵重的名表。七点了,她看了看窗外瀑布般的雨幕,透过雨,依旧可以看到宝马车里那个男人,正是此刻她在等待的。
毫米看到今天他穿了一身米白色休闲装,显得年轻而儒雅。不用看,毫觅也猜得到脚下是黑得铮亮的皮鞋。
她知道他在等雨,虽然停车位距离咖啡馆不过数米之遥,但是毫觅知道他是不会冒雨跑进来的,要某等雨停,要某等人拿伞去接他。而奔跑,只会使他觉得不雅。
毫觅有伞,但是却并不想下去接他。因为不想遇到香樟树下的那个男孩。那是她的前任,他们分手已经三年,那么她现在应经已经三十岁了,只因一张娃娃脸和衣着,才显得过于年轻。
他地遇故人,按道理说现任也不是拿不出手。但是这种有趣的场景,现任和前任在同一个场景里出现,也是千年一遇的,她不想下去破坏。
香樟树下的男人已经被树枝漏下的雨淋湿了全身。一个女孩匆匆跑到树下来,“你怎么站在这里啊?不是让你先回家吗?”她的声音急而尖。男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一边赶紧撑起了伞。
“你傻啊有伞你不打?”女孩一边拿纸巾擦身上的水一边说,“有什么好急的,再急不不至于不打伞吧。什么?打伞你也能忘记,你还真神奇……”她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拧衣服上的水,“回去煮点姜汤喝。不然明天肯定感冒。”
迎面而来的风将女孩尖而细的声音传到毫觅耳朵里,带来了一句熟悉的男声,“大男人伞都不打,喝什么姜汤。赶紧打车回家吧。”说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这样等过自己,毫觅想,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能两全,任他再温柔再体贴,可是他没钱,这是硬伤,最后,像所有红尘中俗气的男女一样,他们还是因为钱而分手,到今天,她找到了这个人人觉得有钱成熟儒雅的标准好男人。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他的电话。
“喂,小毫,是我,雨太大了,”他的声音磁性而性感,毫觅转过头看到宝马车里,他讲电话的姿势依旧那么富有成熟男人的气质,“刚才路边一个男人被雨淋得落水狗一样,被她老婆一顿臭骂。我被雨堵在这里了,要不我们的事情明天再聊怎么样?”
“哦,”她淡淡地应一声。
“你还在咖啡馆吗?”没等她回答他就说,“等会出门自己打个车回家吧。”
“好吧。”她知道他现在不急于见她,是身体不着急。倘若真的着急,他会将她喊下来,让她上车。更何况他们要谈的话题,能避则避,为何不避。
“那么我们明天晚上再‘谈’吧。先挂了,家里又闹了。”说着,电话就断了,毫觅看窗外,他将车子调了个头,兀自开走。
毫觅笑了笑,需要谈什么呢?
走出咖啡厅,一股清新的凉意迎面而来。雨伞落在了咖啡馆里,屋檐下,一个穿雨衣的老阿姨见她没拿伞,便向她兜售雨伞,她摆摆手,示意不用。老阿姨正准备转往其他人,毫觅喊住她,将手里那款所谓的高档手表塞到了她手里。年老的阿姨一愣,困惑地看她一眼,毫觅冲她笑了笑,便钻进了雨幕。
雨依旧下得很大,但淋在身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清爽。所以,即便没有伞,也不用奔跑。
文字:她她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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