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


第一次听刘若英唱那首《后来》,是在二零零三年仲夏的一个午后。

那天风很大,雨很急,因为雨急风骤,平时喧嚣的街道竟然空无一人。只有“哗哗啦啦”的雨声笼罩着这个世界,天与地一片混乱,

我抱着两岁半的女儿站在窗前,静静地聆听着噼噼啪啪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看着窗外被肆虐的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白玉兰,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阵悲凉。

女儿被我摇来晃去的不知何时睡着了,我便将她轻轻放到婴儿床上,替她盖上一条毛巾被,自己则席地而坐,看着女儿恬静粉嫩的小脸,心里不禁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满脑子异想天开的姑娘,一转眼,就已嫁作他人妇,成了孩子的妈妈。

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刀,刀刀催人老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百无聊奈的我打开了电视,刚好刘若英在唱那首《后来》,虽是第一次听,但当她唱到:“后来,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时,我的心竟莫名痛楚起来,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心里慢慢划过。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即使从来没有想起,但不经意间、一句话、一首歌、一页发黄的信纸、一张泛黄的照片……霎那间就会让自己的心乱如麻,悲不自胜。

那熟悉的名字,那如阳的笑脸,那温和的声音,宛如春天的蝶,在忆起的那一刻总会翩然而至。

一九九三年国庆节前夕,已在北京漂泊三年的我,因厌倦了北京的干燥凛冽,决定离开这里,启程去广州。这三年来,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我没回过一次家,所以决定先回家一趟,看一看久别的亲人。

谁知道在信阳火车站我竟然遭遇了小偷,被他们偷走了手提包,虽然包里没放钱,但我的身份证、毕业证、未婚证等等相关证件统统都在里面,这也足以让我懊悔不已,因为没有这些证件,再想去打工便是寸步难行。

我闷闷不乐地坐在车上,心里懊恼不已,回家的美好心情也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而大打折扣。


当我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中时,却意外没有见到爸爸。

听妈妈说爸爸随堂哥去南方打工了,三年未见,也不知道爸爸有没有苍老一些?

我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得到答案,于是我边吃饭边迫不及待地问妈妈:“我走后有同学来我家找我了吗?”

妈妈说:“没有。”

我又问:“您和爸爸有没有收到同学写给我的信呢?”

妈妈说:“好像有几封,你爸爸帮你收在你的箱子里了。”

我立马放下吃了一半的饭,赶紧跑到房间打开箱子,抓起所有的信翻看起来,可是,没有我日思夜想盼望的来信。

我怏怏地返回厨房,再也食不知味。

那个我魂牵梦绕的人啊!竟然没有只言片语。

第二天,我顾不上旅途的疲惫,满怀希望地乘车前往那熟悉的小镇,希望能与梦中想念的人来个不期而遇。

三年了,风依旧,景依旧,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我走在我们曾经走过千百遍的路上,搜寻着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禁不住热泪盈眶。

我眺望着那熟悉的门楣,久久不忍离开,可是,终因胆小和自卑,不敢朝前迈去那勇敢的一步……

虽然我们近在咫尺,但却如隔天涯。一别经年,我不知道他是否早已将我遗忘?

我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回家的路,心却万般不甘!我在内心深处一直期待着奇迹发生,期待着苍天能够眷顾我一次,给我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然而,只有寂寞的风从耳边吹过,那个人,却杳无音讯。

邂逅无果,我只好默默地独自吞咽着苦涩的相思,因为找不到可以留下来的理由,在家呆了一个礼拜后,我决定启程去南方。

由于证件被偷,我去补办了相关证件,但身份证一时半刻却拿不到手,没办法,我便去湖北的姑姑家借了表妹吴娟的身份证,好在表姊妹多少有点相像,我便怀着侥幸的心理于十月一日启程,开始踏上了南下的征程。

时值仲秋,早晚亦有些寒凉,当我坐上大巴,看到车窗外为我送别的妈妈,萧萧的秋风吹乱了妈妈泛白的发丝,瘦削单薄的妈妈是那样孤单无助,依如孤单无助的我,让我禁不住潸然泪下……

我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含笑与妈妈挥手告别,再次踏上了我一个人的孤单旅途。

火车站的人真多啊!又没人维护秩序,插队的人也多,我排了半天队,居然没有挪动一下。

正在我焦头烂额怒火中烧时,一个久违却熟悉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声如天籁般传进我的耳膜:“傅梅,你要去哪里呀?”

我循声望去,在另一队离我相距不远的地方,有一张在我梦里千百遍萦绕的脸,正含笑看向我。

那一刻,我竟有些眩晕,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我几疑是梦,我甚至不相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很痛,原来这不是梦,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人真的和我不期而遇了。

我喜极而泣,雀跃着奔了过去,最终却斯斯艾艾地站在他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任泪水泛滥……

这个令我魂牵梦绕的人叫秦天,是我的高中同学。

他是个非常阳光的大男孩,能歌善舞,精通吹口琴,擅长吹笛子和箫,又打得一手好乒乓球,若拿现在的流行语来说,那时的他应该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吧?

在他的影响下,我也迷上了吹口琴,打得一手好乒乓球,其它的则怎么努力也没学会,至今想来仍有点汗颜。

那时候的我们迷琼瑶、迷三毛、迷席幕容、迷金庸、迷梁羽生、迷古龙、迷舒婷、迷北岛、迷汪国真……

那时候的我们也模仿他们,写小说、写散文、写诗歌,将那些如水的日子装点得如诗如画。

那些泛黄的手稿,见证了我们的青葱岁月,也记载了那些年少时无数青春飞扬的梦。

那时候的我们喜欢在晚饭后挟着一本书,邀三两知己,找一个静谧的地方背英语背史地,也喜欢静静地欣赏春花秋月,或者谈天说地。

那时候的天真的很蓝,风真的很柔,所有逝去的日子里,都有我们一起洒过欢歌笑语的快乐。

我们都以为三年的时间足够漫长,却不料弹指一瞬间,我们就如分飞的雁,各奔东西了。

那年高考意外落榜后,我仓促地逃离了家,许多该说的话未来得及说,许多该做的梦也未来得及做。今日再相逢,难道真的是上天在眷顾我们吗?


我们好不容易才买到票,却是加班车,是从信阳发往武昌的闷罐车,没办法,人多,只能就这样一路倒车南下了。

好在碰到了久违的秦天,我的心亦如三月的春天,要多明媚就有多明媚,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虽然闷罐车内空气污浊,气味难闻,且被挤得几无立足之地,但因为有他,我仿如置身春暖花开的原野,眼里心里,都是锦绣江南。

我们席地而坐,诉说着离情别绪。

秦天说:“傅梅,毕业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呢?”

我说:“当年高考落榜后,无颜以对,只好逃跑了!你为什么也不给我写信呢?”

他说:“我问过很多同学,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我不敢写信给你父母。今天能够意外重逢,也算是苍天有眼吧?”

原来秦天也是在意我的,只是那时我们都很羞怯,不敢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

一路上,我就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的瞎扯着。

秦天始终微笑看着我,那目光温和而宠溺,他时不时点一下我的额头说:“你呀,还是那样多话。”

我却不想告诉他,那过去的三年,我几乎都忘了说话。其实我是个外表热情却内心孤独的人,我能够没话找话,也能够一言不发。能够倾心交谈的,应该是彼此都很在乎且又能够相知相惜的吧?

车到武昌时,才傍晚六点,秦天忙着去换票,而我则在广场上看守行李。

我东西不多,只一个小旅行箱,秦天则还带着棉被,我笑他不该这么远还带棉被,他则笑着调侃道:“小姑娘懂什么?这叫有备无患,没准哪天露宿街头还可抵挡风寒哩。”说得我也忍俊不禁了。

过了很久,秦天才换票回来,他有些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傅梅,对不起,快车票没换到,只换到了明天下午三点半从武昌发往广州西站的慢车票。”

我一听,心说乖乖我的天,这要在这儿呆二十多个小时了,但嘴里却轻松地说:“没事,别人能等我们也能等,反正又不是急着去赶考。”秦天这才释然一笑。

广场上人山人海,有卖草席的、卖小吃的、卖报纸的、卖各种各样小玩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将广场高音喇叭里毛宁正倾情歌唱的《涛声依旧》撕扯得七零八落,纵是如此,那优美又忧伤的弦律与歌词,却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心,久久让我难以释怀。

秦天去炒了两份米粉,买了几瓶矿泉水和几包话梅,顺便叫卖草席的送了一张草席过来,我们就坐在草席上,愉快地共享我们的晚餐。

饭后,我们就坐在草席上谈天说地,秦天拿出口琴,吹了几首那个时代我们都爱听的流行歌曲:《知音》、《萍聚》、《长相依》、《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渐渐寒凉,许多人纷纷拿出棉被,躺在草席上睡了起来。

夜凉如水,我也频频打起了喷嚏,秦天笑着说:“小姑娘,我的棉被看来有用武之地了。”

我则害羞地低下头,心“怦怦”乱跳,嘴里叽叽歪歪地说:“谁稀罕你的棉被?”

秦天笑道:“你不稀罕我的棉被,那我的棉被稀罕你行不行?”

我则深深埋下头,一时心乱如麻。

秦天悉悉索索地拿出棉被,铺在草席上,拍了拍我的头说:“睡吧,小姑娘,我给你守夜。”

我低声嘟哝道:“我不困!还是你睡吧?”

秦天又拿出一件夹克铺在草席上说:“不困也躺进被窝里暖和些,我可不想你还没到广州就冻感冒了,到时生病就麻烦了。放心好了,我会当柳下惠,规规矩矩坐守到天明,明天白天我再睡,你就守着我好了。”

我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扭扭捏捏地钻进被窝里蒙头睡下,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那温馨而又刻骨铭心的一夜,从此永恒地定格在了我的记忆里,在别后的日子里,无数次在我的脑海里回放、上演!


车到广州西站时,天还没亮, 虽是秋天,八月中旬的广州依旧火热,与家乡的秋天不能相提并论。

车站内外,依旧是人山人海。

出了站,我和秦天一起去吃早点。我的情绪有些低落,因为早点过后,我们又要离别了。他将去增城投奔他的表哥,而我将去番禺投奔我的表姐。

由于他表哥在增城打马路,具体地址不确定,而我表姐则在番禺市桥名舞台假日酒店客房部当领班,已为我备好一切,我去了便可立即上班。

于是我便将详细地址写好了交给秦天,我们约定,一星期写一封信,秦天细心地收好地址,笑着和我拉起小手指说:“拉勾算数,一百年不变!”我这才稍稍开心了一些。

在流花车站,在喧嚣的人群中,我们第一次紧紧拥抱,第一次紧紧握手,那一刻,我真的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让我们就这样相拥到老,相握白首!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秦天先送我坐上开往番禺的大巴车,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离我渐行渐远,渐行渐远……心里憧憬着我们鸿雁传书的美好时光。

在焦灼的思念和渴盼中,一个星期过去了,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竟然没收到秦天的只言片语。

我默默地安慰自己说:“再等等,他一定是还没找好工作,还没安顿下来,不然不会不给我写信的。”

一个月过去了,又一个月过去了,秦天依然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音讯。

深深的思念和沉沉的失望,让我日渐消瘦,我吃不好睡不好,一颗等待又牵挂的心,惶惶不可终日。

我不知道秦天到底怎么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给我只言片语?在失望和思念的双重煎熬下,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思念的花树早已缀满了相思的花朵,而等待的季节不知经过了多少轮回,我感觉我的世界开始下雪了,冷得让我握不住爱情的手。

纵是如此,我依然痴痴等待着,我相信爱情千回百转,也相信爱情有始有终。只要我耐心等待,终会等到我生命中的秦天。

爱情的样子,应该不是一个螺丝标配无数个螺母,这个不行,换一个一样。而是除了你,谁都不行。

我拒绝着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只是为了等待绝版的你!

可是,这漫长的等待啊,何时才是尽头?

虽然我在心里千百遍地念叨:“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是,这天苍苍,地茫茫,人海亦茫茫,我要到哪儿才能搜寻到你的信息,来终结我这无穷无尽的相思呢?

日子在寂寥中挨过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我已从最初的希望到失望,又从失望到绝望。

我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爱情来的时候,总像山风呼啸过山岗,开始的时候都是轰轰烈烈,而到最后却只剩下空空的回响和满满的苍凉?

无望的等候里,我的心已成荒城。

他们说:其实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城,许多人来过又走了,他们就成了你生命中的过客。而你,亦成了他们的过客。而心,则成了荒城。除非有个人,因你而白首,则会择城而终老。

我以为秦天就是那个人,当我满心期待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时,他却杳无音信,只留下了孤独断肠的我。

月亮缺了又圆,花儿落了又开,无数个思念的日子里,文字成了最好的诉说。

一本又一本的日记,承载着那段相思的沉重,祭奠着那段难忘的岁月。

我猜测着秦天的千百种遭遇,我憧憬着我们重逢时的千百种欢乐,然而,那只是猜测,没有一点消息来印证,也没有一丝重逢的希望。

我们就像突然失联的航班,千头万绪里,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那印证真相的“黑匣子?”

一年又一年,秦天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再期盼,也不再等待,也许,他只是那个我生命中惊艳时空的人,亦是我生命中的过容。

无论我以怎样的痴情为他守候,却也不过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单相思!

在此期间,我也辗转了几个城市,邂逅过许多人,也曾演绎了几段或长或短的恋情,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现在想起,那时的我亦如后来的顾漫所说:“如果你生命中曾出现一个人,那么其他的人都是将就!”

我内心潜意识里不愿将就,所以我一直孑然一身。

一九九七年国庆节,唯一一个和我有联系的同学兼同桌胡悦大婚,邀请我回去给她当伴娘。

在婚宴上,我和秦天竟然不期而遇。

只是,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那女子的小腹已高高隆起,一幅准妈妈的样子。

当我们四目相撞时,前世今生一起纠缠起来,我的眼里盈满了泪,却再也无话可说。心里有一种彻骨的痛,弥漫开来,原来我还是那么不争气,我还是那样在乎他。

尽管过尽千帆,他依然是我心中那唯一的红帆船!

秦天亦有短暂的错愕,他随急低下头和身边的她耳语了一阵,然后向我走来。

他向我伸出右手,轻声说:“傅梅,好久不见!你依然那样美丽!”

我收拾好心情,也伸出右手,强笑道:“你好秦天,真的好久不见!”

我们再一次紧紧相握,却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饭后,秦天找了个机会问我:“傅梅,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我说:“好。”

于是我们去了新娘休息室,秦天说:“傅梅,当年流花车站一别,我给你写了无数封信,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我瞪大双眼,吃惊地说:“怎么可能?我一封信都没有收到,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哩。”

秦天说:“我怎么可能将你忘了呢?我遵守承诺一星期一封,都写了快一年,却没收到你的只言片语。我还去你们酒店找你了,可保安说没有你这个人,我以为你拥有新的生活不想见我,于是便死心了。”

我嘴里一直唠叨着:“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真的一封信都没收到过!”我的心阵阵刺痛着,那些因为等待而绝望的日子历历在目,撒心裂肺地再次袭来,我的泪水禁不住滚滚而下。

秦天抽了一迭抽纸替我擦去眼泪,他的手颤抖着,有温热的液体砸在我的脸上,他低低地说:“你当年留给我的地址,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广东省番禺市桥名舞台假日酒店客房部傅梅。”

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当年粗心的我,忘了自己用的是表妹吴娟的身份证,所以秦天写给傅梅的信,是吴娟的我怎么可能收到?而且吴娟的身份证是湖北而我本人又是河南的!他来酒店找我又怎么能对上号?

我在心里悲叹一声:“原来是造化弄人,一次小小的失误,竟然铸就了我错误的一生!”我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了千万片,再也收拾不起来。

真相揭开了,我们却也永远错失了。

秦天也低叹一声说:“傅梅,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无份啦!你是个好姑娘,我衷心祝福你,早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因为,我们都要狠狠的幸福!”

那一瞬间,有温热的泪水从眼里流到心里,是谁说过:“有些人,光是遇见就是赚了!虽然最后没有牵手走下去,但是他教会了你如何爱,如何去爱。”

虽然我是那样的放不下秦天,想强烈地拥有他,想与他一起共度朝朝暮暮,想与他一起白头到老……可是,他已为人夫,即将为人父,我只能忍着蚀骨的痛,将万千柔情深埋心底,将一切尘封。

于是,我微笑着对秦天说:“谢谢你,我一定会幸福的,因为,我们都要狠狠的幸福!”

秦天的眼里分明也有不舍和留恋,那些青葱岁月里的难忘印记,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只是,我们终究无缘,我只能强言欢笑地和秦天再次握手道别,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二零零零年的元月一日,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终结了我的单身生涯。

那一天,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傅梅,祝你幸福!记住,一定要狠狠的幸福啊!”

我含着泪水笑了,我知道一定是秦天,虽然那次婚宴过后我们没再联系,但我知道一定是他!

我没有回复,但我在心里坚定地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幸福的,因为,我要让你看到我幸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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