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竹垫上,旁边的电扇呼呼地转着,这玻璃房冬天待着很享受,到了夏天西晒厉害,隔热窗帘也挡不住外面的热浪,好在我们猫生性不怎么怕热。
今天是周末,主人一整天都在家,卧室门紧闭着,门缝里透出丝丝凉风。照例我是不可能有机会溜进去了,干脆彻底躺平,好好梳理下毛发。
突然,一阵急促的狗吠声响起,我的耳朵瞬间竖起,完了,那只傻不拉几的狗又来了。
果不其然,伴随着呼哧呼哧声,一只白色的狗摇着尾巴冲进来,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蠢样,在我附近咧着嘴蹦跶着,似乎忘了上次我一记老拳,把他挠的仓皇而逃。
我生性不爱凑热闹,好在近来主人家的客人不算多,吃吃饭打打牌,和我相安无事。经常来的都很和善,在我小的时候,还陪我玩过纸团,打过乒乓球。
妈妈的第三定律,狗和我们猫是冤家。这只叫AK的狗对我来说,真是不速之客,尤其受不了他那股莫名其妙的热乎劲,我宁可他讨厌我,离我远远的,也不愿意每次他来的时候,对我停不住的好奇和热情。
他第一次来我家,我正蜷缩在窗台上,眼睛半闭,尾巴轻轻摆动,家里一派平和与安详。像一阵旋风,AK闯进我的视野,他四处闻闻嗅嗅,奔跑跳跃,好像这个家是他的领地。
最可恨的是,主人丝毫没有管束一下他的意思,还时不时宠溺地拍拍他,叫着他的名字,拿狗骨头棒逗他站起来又趴下。
他溜达够了,直奔我而来,吓得我心跳加速,弓起身子,毛发竖立,退缩到沙发下惊恐地注视着他。
谁知这个家伙掉头,跑到我的食盆边,竟大口大口吃起我的晚餐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里大快朵颐,愤怒而无奈。
“AK,你这个贪吃鬼,快别吃了,你不能吃猫粮”。还好,他的主人大喝一声,把他赶了出去,关进了背包。
第二次,他一溜烟就跑到我的食盆边,发觉里面空空如也,于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这次我来不及闪躲,被他一步步逼近,用鼻子不停嗅着,甚至伸出长长的舌头,似乎想舔我的耳朵。
逃无可逃,干脆豁出去了。我大力地甩动着尾巴,哈着气,发出低沉的嘶吼。他似乎感到了一丝威胁,迟疑地蹲了下来,歪着脑袋,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
对峙了一会儿,我感觉眼前这个身型比我大一倍的家伙也没那么可怕,他的眼神清澈,透着几分友好。这次会面最终和平收场,但我一直保持着警惕,我可不愿意接受一只狗狗的亲近。
接下来几天,主人时不时试图要我抬起前爪站起来,她用猫条、小鱼干诱惑我,还伸出手要和我的爪子贴贴,口里喊着“耶”。可始终得不到我的互动,主人也失去了耐心,拍拍我的脑袋说“你这个小笨妞,啥也学不会,看人家AK多聪明。”
这不是主人第一次拿我和其它阿猫阿狗做比较:我的脸不够圆润,以后也不会像蓝胖子那样发腮;我的肉垫垫是黑黑的,不会开出粉粉嫩嫩的小花花……
但这次,我愤愤地想“主人呀,我可不是那只贪吃的狗,为了一点好吃的丢了我们猫族的个性。”主人的话也彻底败坏了我对AK仅有的一点好感。
第三次,他依旧傻呵呵地靠过来,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怒目圆睁,紧紧地盯着他,尾巴高高翘起。
这个不识相的家伙居然把他的爪子伸过来,想摸我的头。我忍无可忍,用爪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爪子。他吓了一跳,退后几步,一脸迷惑。
也许我的举动激起了他作为一只狗的勇气,他突然“汪”地一声跳起来,冲我扑过来。
我毫不迟疑,闪电般一爪挥过去,在他的鼻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呜呜地调头就逃,找他的主人哭诉去了。
哼,真是个没出息的胆小鬼。我趾高气扬地跑到主人身边,死劲蹭着她的裤脚,要她搞清楚什么才叫有胆有识。
我搬进玻璃房后,有很长一段时间AK没来了,我以为他是被我的霸气制服,不敢再进入我的领地,谁知这个讨厌鬼又来了,而且胖了好多,成了肥仔一个。
我懒得和他周旋,蹭蹭蹭跑上二楼,跳上猫爬架。AK那只死胖子估计在玻璃房里热得不行,哈赤哈赤喘着粗气,在楼下汪了几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