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影斑驳的街道上分布着那些不规则砂石散落的坑洼,几条扭曲的轻浅沟壑证明不久前有一个庞大野兽曾经站在在这儿奋力嘶吼过,穿过遮挡物的缕缕昏暗日光中掺杂着可以用肉眼分辨的粉尘像是用一席薄纱蒙住了这个破落的城市。
一切都变了,可我根本没有准备好。
周围的爆炸声中混着一些不知道什么生物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不断地大口喘气,尽量克制自己其他的事情不要去多想,要先活下来,告诉自己要冷静。
一瞬间这个世界好像很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发出的每一次有力的震颤,瓣膜用力的挤压着血液将它们泵进全身,就好像是决心死战到底的士兵奢侈地将所有的子弹一颗颗地推入枪膛。
但我同样也无法不理会那些喧闹,杂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到我的耳朵里,又好像本来就是在我的大脑发出的,是一颗颗炸弹在不断爆炸,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那地平线上冒出来的滚滚黑烟。
环顾四周,街边商店橱窗的玻璃早就破碎散落一地,只剩下柜子里的假人脚边歪曲的堆着一件本该穿在它身上颜色鲜艳的外套,三个小时前,还有一对夫妻抱着孩子站在那里指着它说些什么。
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也很想求救,可是一次次嘴巴张开却没有任何声音从我的喉咙里传出来,我攥紧拳头想撑着身体站起来,可是发抖的双手根本做不到。
身前的区域颜色突然暗下来,我缓慢地抬起头,眯起眼睛看朝前看。
那个少女就那么出现在我的面前,俯下身子伸出手柔声对我说,
“走吧,我带你回去。”
我艰难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个灰头土脸的自己,瘫坐在一棵树下的自己,可笑的身体不断发抖的自己,随后紧接着我的视线里人影开始逐渐的模糊扭曲,慢慢的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记得她出现的时候,身后都是光。
……
此后的日子里,我无数次的想起你,你知道吗?
温尼伯的十一月是白色的,白茫茫的雪铺在这个城市一层又一层,只是温度可能没有它看上去那么冷,午后阳光正暖还是会有人穿着修身的长款外套去湖边散步,一边哈着冷气一边笑着把同行的朋友搂进怀里。
邻居家的老猫这个时间总是趴在正对我家的那扇窗户前盯着我做饭,等我做完转头看它,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缩着身子睡着了。邻居太太冲着我摇晃着手中她刚烤出来的饼干,说实话以我的口味来看并不好吃,本身不够甜,入口又太糯不够脆,但我每次都没有拒绝地吃上好多块。
学校依旧在罢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现在这个局面,总之我的学业好像又一次停滞不前了。
昨天光着身子在洗手间照镜子,事实上我很少做这件事,所以偶尔看过去,才发现因为疫情这个客观因素,自己好久没有锻炼,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活动,胳膊肩膀都变胖了,很丑,更不用提我的小肚子已经激增了好几个游泳圈。
可我会游泳,所以我得把它减下去。
持续了几年的疫情短期仍旧也结束不了,各国的政治家们一边为此感到头痛,一边也掩盖不住他们眉眼褶皱下隐藏的阴暗的兴奋情绪,民众的呼声只是他们证明自身政治能力的评分器。
外敌永远是外敌,简单划一道线就可以区分,像当年孙悟空凭地圈一个圆,线外面的猪就是猪妖,线内的就是傻头傻脑二师弟,煽动年轻人把一腔热血化成鸡血涂在墙上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不知情的路人经过时还会不明真相地夸赞这现代艺术带来的涂鸦。
这样表面风平浪静的生活,我却总是感觉很多东西隐隐在暗中已经有了苗头,我发誓,我很多次好像听到当年那只野兽发出的喘息声在某个我看不到的阴影里。
(全文所有句子都是我梦里的想法,我不赞同我梦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