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吃饭吧,不用在这里抬王大妈李大妈的。”青苹妈妈已听明白老公话里有话,她觉得老公说得也在理,但她仍然习惯性地埋怨了老公一句。
她心里想:对呀,同不同意,女儿终归是要结婚的。既然都已经怀上了,当然只能跟贺川结婚了。既然是跟贺川结婚,早一点晚一点都是结。更何况亲戚朋友大都认识了贺川,好些朋友见了面都主动问起什么时候能吃到青苹的喜糖?那我在这里“作”什么呢?我当妈的有什么不舒服?
青苹妈妈再次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贺川一来提结婚,自己本能抗拒,而刚才老公说岀来,自己就觉得合情合理了?
“难道我对贺川?”青苹妈妈心里一惊,被自己突然唤醒的记忆吓到了。
原来自己有意见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是女儿的高中老师,而实际上第一次见到贺川时,就觉他面熟。
他蹙眉的样子让青苹妈妈联想到一个人,这人是她年轻时的一个追求者,邻居家的一位哥哥。当时就是一闪念的回忆,现在她想起来了,也明白了自己“作”得厉害的原因。
这时的贺川,深知青苹不可能再做人流了,或许就再也怀不上孩子。他不会冒这个险,他也不能再让青苹受苦。
想到青苹上次人流,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匆匆赶到学校,还只能拜托许佳莹帮忙照顾青苹。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黑漆漆的夜,在女生宿舍楼下的转角处,贺川塞给许佳莹五千元现金,对许佳莹说:“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麻烦你。你用这些钱去给青苹买点营养品,最好能想办法炖只土鸡给她补补。”许佳莹接过钱,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我尽力做好。”
许佳莹的文静给了贺川很深的印象。那之后,他有意无意在青苹前提起自己对许佳莹的好印象。他的那些话,也影响到了青苹后来与许佳莹的关系。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欠青苹的,得用一生才能偿还。即便在他的小说创作中,他能把男人写成渣男,写他们的背信弃义,薄情寡义,但贺川的内心,仍然是一位用情至深的暖男。
青苹妈妈心里面的那个结好像散开了,她明白也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至少老公都讲到这个层面了。
平时家里的事在表面上是自己在做主,遇到大的事情还是要看老公的意见。毕竟老公做事负责任,有担当,是比较理性的,也就是说老公更聪明更智慧一点。
于是,她顺着老公的说词,对着青苹的房间叫道:“青苹,出来吃饭了。”然后,她又对老公和贺川说:“到餐桌那边去吧,准备开饭。”
餐桌上,酒到第三巡,青苹爸爸便举杯提议,为女儿即将出嫁干一杯。贺川赶紧端上杯子,象在外应酬一样,把杯子放得很低,和未来的老丈人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气把二两五钱的满杯茅台干了。
青苹端了只饮料杯,喝着妈妈为自己准备的鲜榨杂粮汁,满脸崇拜地看着已搞定自己爸妈的贺川。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三口之家幸福的画面,于是,非常轻松地又带着俏皮的语气说:“爸,妈,下周一正好是八月十八号,是爸要发哦,你们就恩准小女子和贺君把证领了吧。”她说着,还双手握拳在胸,象是演戏的模样。
爸爸和妈妈都被女儿逗笑了,一齐点头,算是同意了。
贺川和青苹也相视而笑。贺川暗地里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