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东大立交可以说的上是K市区的中心地带,蜿蜒曲折的一条条大道像是由心脏延伸出的血管而贯通K市所有的城区,休灵坐着一辆悬浮式计程车从立交S3号道右拐驶进一条林荫小道,出了这条小道便是“油漆集”。
油漆集在K市虽说算不上人流量最大的闹市区,不过该街市琳琅满目的喷漆图案年年都吸引着大批游客来这里游玩。因为这里独特的装饰风格,有一大批行为艺术爱好者,机械师,摄影师乃至赌徒在这里驻居。
休灵此前曾在这里居住过。
他快步地穿过一条巷子,在经过一面喷有绿色八爪鱼的图案的墙时,他拐进了一条处于墙后面的胡同,这个阴凉潮湿的胡同,可以用死寂来形容。深处只有一家不算太小的店面开着,开在这个地方,似乎老板压根就不打算赚钱,也就因为这样的地理环境,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店面内外晃荡着,其中有业务需求的人更少,其他都是些找卫生间或者蒙太奇的游客。
休灵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放轻了脚步 ,那是面玻璃门,微微泛黄,看上去已经很旧了。柜台里站着一位年轻女子,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此时正背对着门口,当店里进来人时,她也没有转身。只是用接待时的标准口吻说着:“欢迎光临,机械零部件您可以自由参观,如果需要定制或者人工修理,请在柜台电机上按1。”休灵来到了柜台前,并没有说话,只是将上衣口袋中的一串钥匙丢在了玻璃柜台上。
女子这才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过身来。当她看到来人时,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过了两秒才舒展开,然后笑了起来。“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我早当你死了,以为欠我的房租再也收不回来了。”
“你的店倒闭了我都不会死,希拉。”休灵嘀咕着,看着被他称作希拉的老板娘走到饮水机前端来两杯红茶。
“我看了新闻了,福尔兰区闹得动静挺大的。你个麻烦鬼能逃出来真是个奇迹。”
“有人帮了我,作为回报,我也帮了她们。”
这时从店门口又来了三个人,看来今天生意比平时要出奇的好,无奈希拉只得起身招呼。临走时朝休灵丢下一句:
“你的房间还空着,要回去随时都可以。只是停水了,你最好先把先前的房租给交了。”
休灵只是苦笑,一把抓起钥匙串走进了店左侧角落的一道门,门后面就是楼梯,直通二楼的住宿区。二楼一层共有五间房,先前的住房就在中间。尽管很久没有住人,但是房屋还很整洁,甚至比他住着的时候还要好,当然,看得出希拉会时不时地过来清理。
这里还有些他来不及带走的东西,它们还在原处,从没有人乱动过,希拉的为人他是清楚的,这些东西放在她这里很安全。他走进卧室,一张硬塑相片放在写字台上,休灵拿起相片,轻轻地拂去了落在上面的尘埃,相片中是一对年迈的男女人像。他眨着眼睛注视着他们,直到眼瞳中的光渐渐暗淡下来,才把照片收入到自己的卡包中。卡包先前就放在一边,里面还有一副扑克。在学校里的时候,他还挺喜欢玩扑克的,不仅仅限于牌桌上,同时也能用扑克表演几个小魔术或者准准地将它们掷出。
不知道现在手生没有?他这样想着,右手捻起两张扑克, 屈肘,收腕,最后将扑克飞出,在牌快离手的时候,由腕部向指尖微微泛起亮光,两张扑克牌稳稳地击穿了挂着的靶心,扎在了墙上。休灵略带惊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从改造后还第一次这样做,没想到却不经意间使用了能力。
开始从楼底传来了一阵猛烈的震动,随后又是一阵喧闹。可能是希拉又在演示她的某个大型机械了,休灵这样想着,蹲在了床边,两手手指嵌进一块地板的小缝,轻轻朝上一提,整块地板便取了下来,露出下面的空间,有一个油皮纸袋放在里面。
休灵将纸袋拿了出来,里面是一叠液容纸,上面记录着教会的实验数据。教会在找他,也在为了这一叠纸。
楼下的动静开始越来越大,因为开始有了枪声,休灵感觉不对劲,将纸袋放在卫衣内的暗层,起身朝门口走去。
自从休灵上楼后不久,希拉的店里又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束着脏辫的女子,与希拉向来不和,这些人一来就是来者不善。希拉表面上客套地招呼她们,看着他们手上拿着的撬棍,链球,还有那女子手中的冲锋枪。心里盘算着该怎样应付。
她们朝希拉走过去,为首的女子抓起一个陶瓷杯,假装不小心地丢在了地上,陶瓷杯被摔得粉碎。
“喂!那可是古董!”希拉大声嚷着。
“一个破杯子就这么心疼咯?给我砸!”那女子一声令下,手下便毫不留情地朝周围的柜台砸去,而女子举着枪对着希拉。希拉只好双手抱头,站在柜台后,等女子慢慢逼近,突然她右脚一踩,柜台下是一个隐藏按板,装置启动,各处柜台开始弹出闪光弹,让几个人措手不及,在闪光弹爆裂的时刻,希拉已经将挂在脖子上的焊装眼镜给戴上,又顺手抄起身后的铁管。打落了女子的冲锋枪,一个翻身直接从柜台后翻了出来。
几个手下还没从闪光弹的致盲中缓过来,就被希拉狠狠地敲在了地上,而开头的那个女子,凭着直觉接住了耳边呼啸而来的铁管,抓住铁管把希拉朝向自己一拉,另一只手一拳打在了她脸上,接着一脚踢在了希拉肚子上,希拉痛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她半蹲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随后双手撑地,右脚放后,两脚平行,形成了一个蹲踞式的起跑姿势。那女子感觉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躲开,希拉默默读着秒,等待脚上的机械鞋充能。3. 2. 1.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速朝女子奔来,然后一跃,在半空中一个侧踢将女子踢出,重重地摔在了靠墙的玻璃柜台上。而希拉在半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翻转后,稳稳地回到了地面上。
“你早该了解一下谁才是K市最优秀的机械师!”希拉盯着女子说着,但她忽略了店门口,此时又出现了一个人。他穿着黑袍,罩子遮住了整张脸。等他掏出一挺转轮机枪,希拉才注意到。
“我靠!”希拉吐口而出,还好有机械靴的加速,才在弹幕中躲回了柜台下面。而刚好是这时,休灵才因动静太大而从二楼走了下来。正好撞见这一幕,他随手掷出两张扑克飞向黑袍人,黑袍人机枪调整方向,打落了飞来的扑克,子弹接着朝休灵飞去,休灵的双臂早已发出刺眼的光亮,这亮光瞬间占据了整个屋子,就像是在天堂一般。在这光线中,休灵的双臂就像是拥有无形的护盾,抵挡着飞袭而来的弹幕。而希拉因为戴着焊装眼镜的缘故,并没有受到亮光的影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右手在柜台上一摸索,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是刚才打落的那把冲锋枪!她端起冲锋枪,带着复仇的怒火朝黑袍人反击着,黑袍人见局势不利,从左手袖口中丢出一个圆形的装置,装置冒出一大股黑烟,弥漫在店门口,黑袍人就在烟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认识他们吗?”休灵问着。
“我的死对头。但那个黑袍的,我不清楚。”
“他是教会的,可能收买了这些人,他来是向着我的。”休灵说着就朝门口走去。“我得走了,再见。”
“这就要走吗?外面那么危险。”
休灵回头又扫视了一圈狼狈不堪的屋子。“你店倒闭了我都不会死。”
“你个麻烦鬼。”希拉皱着眉头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