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特殊的日子（2）
临近年底，林红喜欢一大早就去县城各个菜市场转悠。林红去菜市场转悠的目的不是为了买便宜菜，而是为了买本地的五谷杂粮。
说起买杂粮，林红也是进城后第五个年头才开始的，并且持续至今。林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也搞不清楚究竟吃了五谷杂粮是否真的对身体有好处，她只知道自己离不开五谷杂粮，并且近年来她只买本地的，外地的再便宜她不买，本地的再贵她也要买。
离新的一年二零二零年还有一个多月，无论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铆足劲儿要在新年到来前的这一个多月里把握最赚钱的每一天。
为了赚钱，人们可说是起早摸黑，乐此不疲。别人早起是为了卖东西，而林红早起是为了买五谷杂粮。
昨天，林红又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她一手提个菜篮，一手拿个大蛇皮袋，脚步匆匆的往中心市场赶去。当她快到中心市场入口处时，远远的就望见一个头发白多黑少，容貌枯瘦的干瘪老妇人在卖绿豆。
望见绿豆的一刹那，林红的心咯噔了一下，心想，寻寻觅觅，可算寻觅到你了。
林红两眼放光，怀着激动万分的心情，两步并作一步，用小跑的姿势快步走向老妇人的摊位，生怕被别人抢先买了去似的。
当林红带着喜悦的笑容大步走到老妇人摊前问道：“阿婆！绿豆怎么卖？多少钱一斤啊？”
老妇人眨眨深陷的眼珠子，一手抹抹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一手指着自己摊位上的货物，说道：“割心菜五块钱，生菜四块钱，白萝卜二块钱，红萝卜五块钱，绿豆十五块钱，芝麻三十五块钱。”
老妇人这一报价，如同兜头泼了林红一盆冷水，林红吃惊的问道：“绿豆要十五块钱？怎么那么贵？比店里卖的贵一半都不止啊！”
“嫌贵别买，去店里买熏硫磺的去吧！”老妇人不屑的说道。
“阿婆！我是真心想买你的绿豆的，能不能少点呀！”林红说道。
“不能少！你要讲价，去别处，别妨碍我卖东西。”老妇人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林红被气得抬腿就走，边走还边说：“又不是只有你才有，卖那么的高价钱，傻子才买你的。”
“你没钱就别问价，我几十斤就卖剩这几斤，没你我还卖不了了？” 老妇人边说着刺耳的话，边招呼要买她东西的顾客。
想想昨天买绿豆的事，林红为自己因为想压一压价，把自己心中一直想买但又可遇不可求的本地出产的绿豆交易给搞砸了而懊恼不已。
这天，林红也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中心市场遛达了，她希望能像昨天那么好运遇到有人卖本地绿豆。她心里打定主意，只要遇到了，无论多贵都要买下，不能像昨天那样好容易遇到了，却因为自己想砍一下价钱，而白白浪费了难得的机会而后悔不已。
带着寻觅的心思，林红打算先去昨天发现卖本地绿豆的中心市场遛达遛达，如果没发现，再去别的菜市场走走。
林红又看见昨天卖本地绿豆的老妇人了，不过，老妇人这天没卖绿豆，只卖黑芝麻和一些青菜，想来绿豆已卖完。
林红只扫了一眼老妇人的摊位就匆匆走过，她继续向别的摊位走去，还没走几个摊位，她突然眼前一亮，发现目标，前方有一个摊位摆着几个装着黄豆，绿豆，黑豆，赤小豆，红媚豆，白媚豆等的塑料瓶子。
林红急步走到那摊位前问道：“绿豆怎么卖？”
“八块钱一斤。”坐在摊前一小凳子上的一个胖女人答道。
林红拿起装有绿豆的塑料瓶子看了看，说道：“倒点给我看看。”
胖女人接过林红递给她的装有绿豆的塑料瓶子，往林红手心倒了些绿豆，林红仔细看了看，觉得跟本地绿豆的颜色相差无几，便问道：“能少点吗？”
“你想少多少啊？”胖女人问道。
“六块钱。”林红说道。
“不行，最少也得七块钱。”胖女人说道。
林红想了想，觉得不能像昨天那样错过了，便以七块钱的价格买下了。不过，才二斤多，林嫌少，便随口问了句：“你家中还有吗？”
“有是有，没带出来，你要多少？我可以回家拿来。”胖女人说道。
“你回家要多久？”林红问道。
“我家就在街上，来回不用两分钟，我骑电动车去拿来。你是真的要吗？要多少斤呢？”胖女人问道。
“当然要了，要不我也不会问你了。”林红说道。
“那你给我些定金。”胖女人说道。
“你怕我不要你的？”林红说道。
“是的，我是怕你不要，累我来回跑，你给我定金，我也安心去拿来。”胖女人说道。
“你这人有点啰嗦，给你五十块钱，快去快回，免得我久等”林红不悦的说道。
“那我拿多少斤来？”胖女人边问边接过林红递给她的五十块钱定金。
“五斤吧！”林红说道。
胖女人骑电动车去拿绿豆，林红在她的摊位等她。
“阿姨！你买那么多绿豆干嘛呢？你是开点心店的吗？”旁边一卖菜的老妇人问道。
“你看我像个开店的人吗？”林红笑道。
“现在开店的人太多了，我可猜不出来。”老妇人也笑道。
“告诉你吧，我是买来吃的。”林红笑道。
“一下子买那么多，是用来做糍粑馅的吧？”老妇人问道。
“不是，买回去放着慢慢吃。”林红说道。
“街上卖杂货的店都有得卖，随时都可以买到，何必一下子买那么多，这绿豆最容易生虫，不好保管。”老妇人说道。
“我听人家说店里的绿豆都是用硫磺熏过的，放几年都不会生虫，我不敢买来吃，我宁愿多出点钱买街边本地出产的新鲜的绿豆来吃。”林红说道。
“阿姨啊，我听人家说很多小贩都把外地的绿豆冒充本地的绿豆来卖，很难分辨的，就怕你花高价买了假货。”老妇人说。
“那你给我瞧瞧我买的这瓶绿豆是不是本地的绿豆。”林红边说边把自己刚从胖女人那买的那瓶绿豆递给老妇人。
老妇人接过装有绿豆的塑料瓶，旋开盖子，往手掌心倒出一些绿豆，边看边说：“看这些绿豆有两种颜色，并且大小不一样，过去我也种过绿豆，的确绿豆有大有小，不过，很久没种了，大绿豆跟小绿豆的颜色是否是一样，我都没印象了，忘记了。你买的这瓶绿豆，真不好分辨它是否是本地的绿豆”
林红正和老妇人说着话，背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忙转过身去，只见肥婆摊主已载着绿豆回来了，并向她摆的摊位走来。
老妇人望见肥婆摊主，怕肥婆摊主说她多管闲事，慌忙把自己手心里的绿豆倒进塑料瓶里，旋紧盖子后交到林红手里。
肥婆摊主放好摩托车后，提着绿豆回到自己的摊位，边放绿豆边说：“喏！你要的绿豆拿来了。”
“多少斤？你称好了吗？”林红问道。
“急急忙忙回家去，用袋子装了些就往回赶，也不知道多少斤，称称才知道有多少斤。”肥婆摊主边说边拿称称她提来的绿豆。
“哗！不止五斤喔，差不多有十斤哟！”林红说道。
“随手装的，你可以只买五斤的”肥婆摊主说道。
“算了！拿都拿来了，找钱吧！”林红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递给肥婆摊主。
肥婆摊主把零钱找给林红，嘴里说道：“差一块，我这里有蒜头，给你一个蒜头吧！”
“给两个还差不多，一个太少啦！”林红说道。
“阿姨！本地蒜头很贵的喔，一个蒜头一块钱买不到的喔，一块钱一个蒜头，你不吃亏喔。”肥婆摊主说道。
“唉！这物价，都不用称了，论个卖得了。”林红叹道。
“没办法呀！全城都卖这个价，如果我卖便宜了，就要做赔本买卖了。”
“你自己出产的东西，怎会赔本呢？”林红说道。
“我是从别人手里买过来卖的。”肥婆摊主说道。
“怪不得你这么胖，原来不是耕田人，真正耕田的人没你那么胖的，走啦！”林红边说边笑的回家去了。
林红回到家，见天气晴好，便提着买来的绿豆去天台晾晒。
林红租住的这栋楼的天台，是整栋楼房租住户共用的，就是说每一层的租住户都可以去天台晾晒东西。本来天台面积就不大，楼房主人却还在天台上种菜，这使得不宽阔的天台显得特别的夹窄和拥挤。
为了不让晾晒的衣服阻挡阳光，也为了让阳光能更直接的照到晾晒的绿豆，林红把自己晾晒的衣服移到不会阻挡阳光的一处。
林红倒出绿豆，蹲在天台的水泥面上，两手慢慢的摊着绿豆。突然，林红看见摊开的绿豆里有一种被称为蛀牛的硬壳虫，一种被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红想不到自己验过的货竟出现这种状况，她怪自己太大意被蒙骗了，怪不得肥婆摊主出售的绿豆价钱那么低，原来藏着这样的猫腻，看来这绿豆不是刚出产的新鲜绿豆，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陈年绿豆“。
林红心里很难过也很纠结，吃吧，怕对身体不好，丢掉吧，又心疼钱，左右为难，真有点像那句老话说的那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受啊。
林红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天台上下来，打开房门，见李龙已下班回家了，便沮丧的对李龙说：“唉！今天行衰运，买了有蛀牛的绿豆。本来我先买的两斤多看着新鲜，便问贩婆还有没有，她说她家里还有，我便叫她回去拿五斤来，结果她拿来差不多有十斤。我说既然拿来了就买下吧，我也没想到她会骗我，当时就没验后面提来的绿豆，结果上当受骗了，唉！后悔呀！”
“每次买东西你都后悔的，你这样的水鱼，人家不宰你宰谁？好了！別叹气了，买都买了，记住教训吧！”李龙说道。
“那还要不要呢？丢掉吗？”林红问道。
“你自己拿主意吧。”李龙说道。
“唉！吃吧，我心里不踏实，丢吧，花了那么多钱，心疼死了，我真是个大蠢材。”林红唉唉啧啧，不停的自责。
“別纠结了，不就百十块钱吗，扔掉！”李龙见林红自责不已，忙说道。
“这样吧，你给我买部豆芽机，我用它发豆芽。”林红还是舍不得扔掉，想了想，说道。
“年都快到了，网购都没人送，过完年再说吧！”李龙说道。
过年，也就是过春节，对于小孩子来说，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过。但对于大多数人，尤其是妇女来说，他们惧怕过年，因为要过年，就要比平时多出钱多出力，无论你多穷，就算借钱都是要过的，无论你多忙，都是要抽时间打扫卫生的。
眼看春节一天天临近，林红不再出门闲逛，就连买菜这样的小事都交给李龙了，因为李龙叫她赶紧洗被铺蚊帐，说过几天就要连续下雨，怕在外面工作的孩子们回来没干净的被铺蚊帐用。
虽然春节还没到，但林红觉得有必要提前半个月打扫卫生，因为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不抓紧做，怕做到年三十晚都做不完。
一天下午，林红正蹲在客厅里扎长柄扫帚，准备扫天花板，厅门突然打开，李龙扛着一个大纸箱进来。
“什么东西？要用那么大的纸箱包装？”林红见早过了下班时间的李龙扛着大纸箱进来，便起身问道。
“好东西。”李龙笑道。
“好东西？什么东西呀？”林红停下手头工作，好奇的上前帮忙放下纸箱。
“过年用的东西。”李龙说道。
“有吃的吗？”林红问道。
“有！”李龙答道。
听说有吃的，林红觉得口中的馋涎一下子多了起来，她咽咽口水，动手去解捆纸箱的绳子，准备拿东西吃。
打开纸箱后，首先入林红眼帘的是二包鱿鱼，林红最讨厌鱿鱼的味了；她用手捂着鼻子，努着嘴，憋着气，一脸嫌弃的往外拿二包鱿鱼，并把它们丢到桌子上。
“这鱿鱼太难闻了，你怎么年年都买，把一箱的东西都传上味儿了。”林红边说边闻闻刚拿过鱿鱼包的手，并把拿过鱿鱼包的手伸到李龙鼻下，说道：“你闻闻，多难闻。”
“啧啧！多好闻的味儿。”李龙装出陶醉的样子，作势要咬林红的手。
“真不知道你的鼻子是不是狗的鼻子，这么难闻的味儿你也说好闻。”林红边说边快速缩回自己的手。
林红一件一件的往外拿年货，见没有自己喜欢的榴莲糖，便说道：“怎么不买包榴莲糖。”
“买了，我样样糖果都抓了些，你挑挑看。”李龙说道。
“真吝啬，要是我去买，我一定买一大包回来吃。”林红把约莫有二三斤重的一袋杂糖放桌子上挑榴莲糖，边挑还边说李龙吝啬。
“那么臭的榴莲糖你怎么就吃的下呢，大过年的，我怕熏着不吃榴莲糖的客人，所以只拿了些，解解你这个贪吃的馋猫。”李龙笑道。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吃，只要闻到榴莲味，我就阻止不了想吃的念头。都怪我大姐，硬要我尝一下，谁知尝过一次后，我就爱上榴莲了，恨不得当饭吃呢。真奇怪，闻着臭的榴莲，只要你吃过一次，总是念念不忘的，就像抽鸦片似的，会上瘾。”林红边说边吃挑出来的榴莲糖。
“看你吃糖像吃饭，一次不要吃那么多，榴莲属热性水果，吃多了肠胃会湿热不舒服的。”李龙劝道。
“你才买了几个指甲那么大的榴莲糖，让我一次吃完，断了念想，省得我心挂挂。”林红边说边剥榴莲糖吃。
“唉！真服了你了，吃吧！吃吧！吃完了好干活。”李龙无奈的说道。
林红几口就吃完了手中的糖果，她边把桌子上的年货放回纸箱，边说道：“你买那么多食物，不怕食物会变质吗？”
“怪不得人家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食物都有保质期的，应节食物更是如此。眼看着春节一天天迫近，我天天一大早就要去上班，没时间买年货，只能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去买年货。现在去买年货的人不多，买起来也方便轻松，不用人挤人。”李龙说道。
“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不要用那么难听的话说我。”林红不悦的说道。
“对！对！老婆大人说的对，我不该用那么难听的话说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李龙边说边装模作样的向林红弯腰行礼道歉。
林红啼笑皆非的悻悻问道：“以后还敢讽刺我吗？”
“不敢！不敢！以后再不敢说老婆了。”李龙边说边又装模作样的向林红作了作揖。
李龙滑稽的模样，引得林红哈哈大笑起来。
林红抹着笑出来的眼泪，问道：“你这几斤糖果够用吗？我怕还没有到年三十就被我吃完了。”
“我知道你喜欢吃糖果，就是怕你把糖果当饭吃才买这么少的，当然，我不是怕你吃，这糖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这样吧，等小芳和她哥哥回来后，你再跟他们一起去买吧，到时候你们要买多少就买多少，由你们自己定。”李龙说道。
李龙说的没错，林红对糖果情有独钟；每到过年，人家嗑瓜子，她嚼糖果，像个小孩子似的，常常被人耻笑。
日子过得真快，眨眼间就到了年二十五，也就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读大学的小芳放假回家了。
林红问小芳：“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小芳说道。
“你们一点都不像兄妹，现在通迅那么发达，你们不会通通电话吗？一点姊妹情都没有，枉费你还是个大学生，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啦！”林红火大的怒道。
“妈妈！你手里也有手机，你也可以跟哥哥通话呀！”小芳被林红数落的一肚子火，也没好气地说道。
“供你读书，你只学会顶嘴这些能耐呀？跟你妈顶起嘴来啦？”林红心里的火，吼吼的往外冒，她怒斥着女儿。
“给哥哥打电话，哥哥不接，给哥哥发短信，哥哥不回，你叫我怎么跟他联系？”小芳委屈地说道。
“你哥哥的手机可能关机了或没电，要不他怎么会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呢。”林红知道错怪了小芳，不由地辨说道。
“不知道，也许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妈妈！哥哥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惦记他的，说不定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呢。”小芳说道。
晚上，吃过晚饭后，林红夫妻跟女儿小芳一起饭后闲聊。
“小芳！我漏买瓜子了，明天你跟你妈妈上街买瓜子吧！”李龙说道。
“我才不跟妈妈上街，每次跟她上街，我要乘电梯，她总洋相百出，害得我也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窘迫及了。”小芳说道。
“人家两只眼，你也两只眼，你不看对方不就成了，窘迫什么呢。”李龙说道。
“爸爸！你不知道，妈妈一听乘电梯，马上就像押她上法场一样呼天喊地，你说尴尬不尴尬？”小芳说道。
“你妈妈不敢乘电梯？真是个大新闻，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李龙说着，盯着林红笑着：“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连电梯都不敢乘呢，还好只是在家里说说而已，要是在广庭大众说，岂不是要让人家笑掉大牙。”
“爸爸呀，你不知道，跟妈妈上街几次，每次到了要乘电梯的商场，妈妈都不肯进去，尤其是到了电梯口，人家无论男女老幼，还是被人牵着的狗狗，都是抬腿就上电梯的；而妈妈倒好，看见电梯，就像看见老虎似的，死活不肯上电梯，嘴里还叫着我不敢上，我头晕。你说，丢不丢人？尴尬不尴尬？”小芳说道。
“确实丢人，堂堂一个大人不敢乘电梯，说出去都让别人笑话。”李龙笑道。
“你们说的对，我是个没用的人，我不仅晕车，还晕电梯呢。”林红自嘲的笑道。
“爸爸呀！以后买楼都要考虑到这些了，不然，妈妈都没法回家了。”小芳笑道。
“别跑题，那你明天自己一个人去买吧，相信已读大学的你一定能胜任的。老婆！我说的没错吧！”李龙边说边向林红眨眼。
“对！对！对！小芳一定能胜任的。”林红听了老公的提议，忙附和着说道。
“等哥哥回来再说吧！”紧盯手机荧屏，打游戏打的正高兴的小芳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们这些青年仔，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说你们，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也不好好陪父母说说话，净玩游戏，不知道你们在学校是不是也不务正业，光玩手机。”林红见小芳迷恋游戏，心不在焉的答着父母提议的话题，不由得训说起小芳来。
“啰啰嗦嗦的真烦人！”小芳边说边起身要走。
“小芳！别走呀！跟爸爸聊聊嘛！”李龙见小芳要走开，忙出声说道。
“对！对！跟你爸爸聊聊，妈妈嘴贱啰嗦，你们聊，我去洗衣服。”林红忙边说边起身去洗衣服。
还有几天就是年夜晚了，儿子小华还没回来，不仅做父母的李龙林红两公婆焦急，就连做妹妹的小芳也焦急了，她还等着哥哥回来一起去买年货呢。
“小芳！给你哥哥打个电话，都快过年了，怎么还不回来。”林红对还在被窝里躺着玩手机的小芳说道。
“刚发信息给他，正等着他给我发信息呢，你等一下，马上就有回复。”小芳说道。
“嘀嘀！”小芳话音刚落，手机就传来信息，小芳看后说道：“妈妈！哥哥说买不到车票，他大慨是不回来过年了。”
“怎么就买不到车票了？怎么就不提前买好呢？怎么就那么傻呢？”林红跺脚捶掌的叫道。
“妈妈！你不用焦急，他可能嫌现在人多拥挤，等过完年人少了再回来呢，再说，回来一趟不容易，不说来回车费千几块钱，光坐车就够累的。你想想，来来回回就得坐一个星期的车，想想都觉得可怕。”小芳安慰林红。
中午，早过了下班时间的李龙抱着一箱苹果回来了。
“爸爸！哥哥不回家过年了！”小芳冲刚进门的李龙喊道。
“你哥哥不回家过年？为什么？”李龙边把苹果放在客厅的一个角落边问道。
“他说没有车票，买不到车票。”小芳说道。
“真不让人省心，眼看年就要到了，到现在还没有买到车票，这是打算不回家过年了。”李龙说到这，对林红说道：“小华最听你的话，给小华打个电话，问他为什么不早点买好票，是不是没钱买票。”
林红拨了几次小华的电话，电话是通的，就是没人接听，她无奈的说道：“小华不接电话。”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啊！连妈妈的电话都不接。”李龙说道。
“谁知道呢，可能正在干什么吧，腾不出手来接电话也是有可能的。”林红说道。
正当李龙和林红满腹狐疑的猜测着小华不接电话的原因时，林红的手机响了，林红赶紧接听。
“妈妈！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里头的小华问道。
“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呢，把我们都急坏了。”林红急问道。
“我正在列车上上厕所，手机在背包里，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买东西？”电话里头的小华说道。
“不是要你给我买东西，是你妹妹说你没有买到回家的车票，你爸爸怪你没提前买车票，让我问你是不是没钱买车票。”林红说道。
“本想在这里过年的，现在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决定回家过年了。”电话里头的小华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省得我们盼望，你妹妹等着你回来好一起去买年货呢，好了，长途话费贵，不多说了，再见了！”林红说道。
隔天，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小华工作的城市爆发新冠肺炎，林红所处的县城也笼罩在对新冠疾情的恐惧之中，人人自危。
挨年近晚，李龙工作的餐厅很忙碌，李龙中午是不回家休息的，可这天却破天荒的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早早的回了家。
“小芳！从今天开始，你和你妈妈不要出门，听说疾情爆发地都封城了。”李龙说道。
“爸爸！那你怎么办？你还要不要去上班呢？”小芳问道。
“老板提前放假了，不用去上班了。”李龙说道。
林红听了李龙带回来的消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在客厅里来回打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小华还在回家的路上呢。”
李龙和小芳不停的给小华打电话发信息，不知怎么回事，小华就是不接不回，快把家里的人急疯了。
本来就因急着拖地而没有吃早餐的林红，拖到李龙回家还没吃早餐，这会听李龙说儿子工作的城市封城，就更没心思做饭吃了；她草草的拿出买来过年的饼干，挑了几个自己最喜欢吃的算作早餐了。
“妈妈！我也要饼干吃。”小芳说道。
“哎呀！你这么早就拿出来当饭吃，年没到，饼干就要被你们吃完啦！”李龙急忙说道。
“没办法，肚子饿，再不吃点东西，我就要心慌出冷汗了。”林红边吃边说。
“你没吃早饭吗？”李龙问道。
“没有，想着拖完地再做饭吃，你一回来就打乱了我的计划。”林红说道。
“小芳！你也没吃早饭吗？”李龙问道。
“这懒虫，你不叫她吃饭，她还在床上躺着睡懒觉呢。今天我要拖地，被我早早叫起来了，我没时间做饭，她就等着我拖完地给她做饭吃呢。”林红说道。
“小芳！你真是太懒了，连饭都要你妈妈做给你吃，太不像样了。”李龙责怪道。
“爸爸！我不饿，我是想等妈妈一起做饭吃呢。”小芳笑道。
“你还有道理，你不饿吃什么饼干。”李龙怪道。
正当李龙说着小芳之际，小华的电话来了，说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叫李龙准备好消毒液和口罩，还特意叮嘱林红在他回家时一定要回避，说座长途怕带有细菌，说年老体弱的人易感染。
怎样出门，怎样上街，成了摆在李龙面前的一道难题。
家里原本是有口罩的，是三年前搬家时带过来的，只是很遗憾，因为早已拆封，前几天被林红整理抽屉时给扔掉了。
“唉！我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怎么就把口罩给扔了？”林红后悔的直叹气。
“你呀！好心办坏事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口罩放在抽屉里又不碍你事，你扔它干嘛呀！”李龙听了林红的叙述，没好气的怪起林红来。
“我那知道还用得着呀，我当时只想着放了那么多年，不仅拆封了，而且口罩的颜色也变了，就把它扔掉了。”林红争辩道。
突然，林红想起前些日子跟小女儿小花逛街，在路过一个小店时，小花进去买东西，在买口罩时，多问了一句，问林红要不要也买个口罩戴戴。林红当时脸上嘴唇被凌厉的北风吹开很多血口子，便不假思索的说要，小花便给她买了一个花布口罩，花布口罩现在还放在衣柜里面，林红还没有戴过一次呢。
“我给你拿口罩去。”林红边对李龙说着，边跑进卧室拿口罩去了。
李龙这几年转行做了厨师，身材胖的有点过分，特别是那张胖脸，跟弥勒佛有的一比。
林红和小芳看着罩在李龙胖脸上显的有点小的花口罩，觉得挺滑稽的，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李龙要出去采购货物，小芳对李龙说道：“爸爸！你上街采购货物，顺便买点瓜子来吃。”
“早叫你去买，你不去买，现在人心惶惶，乱哄哄的，没时间去买了，我要去买口罩和消毒液，不知买的到买不到。按过往的经验，每逢发生什么大事，凡是要紧的东西都脱销。”李龙说完出门去了。
李龙上街采购货物，林红和小芳继续讨论与疾情关联的话题，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李龙也把货物采购回来了。
“你们娘俩去卧室回避一下。”李龙站在大门外大声催道。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议论疾情的林红和小芳听到屋外李龙的叫声，条件反射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躲进卧室。
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放东西的㗭嗦声，穿过门缝传到林红和小芳的耳朵里。
林红和小芳没有交谈，两个人坐在床沿，神情肃穆，扭头侧望着卧室门，支着耳朵，凝神听着卧室外的动静。
一阵洗澡的泼水声传来，林红不由得侧转头含笑对小芳说道：“你爸这个猪八戒在洗澡呢。”
近几年，由于李龙身体发胖，身材走样，林红总喜欢把李龙称作猪八戒。
小芳虽然不喜欢林红把李龙称作猪八戒，但父母间的戏称她又懒得过嘴，这会见她又笑称李龙为猪八戒，不由得说道：“妈妈！快过年了，别说爸爸是猪八戒了。你知道吗，说人家是猪八戒，就是说人家无能没用，猪八戒的法号就叫猪悟（无）能呢。”
小芳正说着，一阵敲门声响起，李龙在卧室门外敲着门说道：“小芳！你哥哥大概八点左右到家，你们得赶紧吃饭洗澡，一会你哥哥到家了，你们还得回避呢。”
小芳抢先一步去开门，随着房门的打开，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气味直往林红的鼻腔里钻，她那敏感鼻子不由得连打几个喷嚏。
“哎呀！你喷什么啦！这么难闻”林红边用手捂着鼻子走出卧室边问李龙。
“消毒水。”李龙边喷边说。
林红见李龙对着她的方向喷来，边跑边叫：“哎呀！你等我走开了再喷不行吗？”
“这是酒精，不是毒气，不会中毒的。真是反应过度，太娇气了，也没见小芳有啥不适的，就你娇气。”李龙说道。
“你不知道我对气味特别敏感吗？我晕车，就是鼻子太敏感了，你怎能这样说我呢。”林红没好气的怼道。
“好啦！好啦！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快去洗澡吧，快去洗澡吧！”李龙知道林红小气，忙连连道歉，免得吵起来。
李龙是厨师，做饭的速度快，等林红和小芳洗完澡后，他的饭菜也做好了。
饭间，因顾虑着小华会不会提前到家，大家都默不作声，以最快的速度埋头吃饭。
饭后，李龙趁着儿子还没到家，对林红说起买防护口罩的事。
“哎呀！你不知道啊！我今天去买口罩，把全城有口罩卖的地方都走遍了，别说医用口罩卖脱销了，连一般的棉布口罩都卖脱销了；还好，总算消毒液没卖脱锁，不过，看情形，再晚点，消毒液可能也要卖脱稍，可能也要买不到了。唏——”李龙唏嘘着边说边长长的嘘着气。
“谢天谢地，总算还买了点防护用品。”林红双手合十，边说边拜了几拜天地。
突然，李龙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小华打来的，忙接听：“你到哪里啦？”
“我在楼下，你下来开门吧！”电话里头的小华说道。
“快！快！你们娘俩快进卧室，小华在楼下等我下去给他开门呢。”李龙边慌里慌张的说着边戴上家里唯一的一个口罩下楼去给儿子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