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寒冬腊月，满目萧索，万籁俱静，了无生机。身处于此，不觉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吗？”
“这就是你把昨天的碗前天的衣服留到现在都不洗的原因？”
“师傅，给我点钱。”
“灵钧，金钱是万恶之源。”
“过年总得置办年货。”
“灵钧，你着相了。”
“几千年传统，还是过一过吧。”
“节俭还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呢你怎么不照做。”
“师傅，快过年了，我要不要给清清准备一份礼物？”
“年轻人，搞这么世故干嘛。”
“可我要不送，别人都给她送，显得我不关心她。”
“关不关心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可我……”
“追女孩子讲的是真诚，别整那些没用的。我忙着呢别烦我，自己玩儿去。”
“师傅你忙啥呢？”
“我给清清他妈选礼物呢。”
清清，师傅说不用准备礼物，最重要的是真诚的心。可我打第一天起就把真诚全给你了，哪儿还有剩的呢。
“师傅，咱们年前大扫除一次吧。”
“确实需要。你清理一下桌椅板凳，厨房里几个酒罐子我就清空了吧。”
“灵钧，你和你师傅怎么过年？”
“清清，我们也没什么好过的，还是和往常一样罢了。”
“那怎么行？过年就是要做一些平时不太好做，但又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哦…那我能看你久一点就好了。”
“大过年的搞这么肉麻干嘛。”
“大过年的脸这么红干嘛。”
“精神焕发！”
“…”
“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师傅，我睡不着。山下越热闹，我越睡不着。”
“那你下山一起热闹去呗。”
“可我去了也不认识几个人只能找清清，还要跟她妈妈客套一阵，遇到人了还得笑脸相迎。还不好空手去，但又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要是别人不喜欢怎么办？要是碰到山下刘大嫂和牛婶婶，还得问我功练得怎么样了，有相中的姑娘没，要不要她们帮忙说媒。还有好多乡里乡亲的我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能尴尬地笑笑…天啊越想越可怕，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山上吧。”
“你这孩子就是省心，自己就把自己劝住了，挺好。”
“师傅，咱们山上呆久了，会不会越来越孤僻？”
“山下人就不孤僻了？看着朋友都挺多，能说话的没几个。晚上钻被窝里一样哭。还是山上好，光明正大地孤独。”
“师傅，为什么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我前几章说要去剿匪，你怎么现在都没记起来？隔两段就是清清。”
“师傅，新年快乐。”
“灵钧，新年快乐。值此良辰，不如你我师徒二人小酌几杯，把酒言欢。”
“可是我没成年，之前你不让我喝酒。”
“今天不能喝，明天就能喝了？今年还小，明年就长大了？”
“那之前为什么不让我喝？”
“当时就两口酒，我舍不得。”
…
于是饮至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