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时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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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的东西总是可以粘附在我的思绪上,然后在心里温柔的开出花来。


在上班的途中,偶然发现了一个小院子,不知是荒芜了许久还是因为夏天长势茂盛的原因,院子里显得有些杂乱无序,然而它所散发出的八九十年代的院式感深深的吸引了我,它有着属于那个年代的淡淡的味道,或许人一直往前走,就越珍惜那些所流逝的时光深处的味道。这是一种本能,亦或是个人的一种执念。


后来上班的路上,会特意留意一下这户人家,门时而开着,时而关着,关时只是欣赏一下它那灰白的破旧的木门,开时便多望几眼院子里的景色。后来发现这户人家竟有两个门牌号,“南街4号,西街26号”,左边一个牌子,右边一个牌子,看到这个情况时,我会心的笑了。这是两段时光结下的美丽交点吗?这是两颗心彼此真诚的守候吗?走过了寂寂的时光,经历了风雨的打磨,依旧,停驻在这里,带着最初的美好,守护着一路走来的平凡与伟大。


我想我是不是该壮着胆,走进这户人家,告诉主人,我很喜欢你的院子,能不能让我探看一番,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可能还会给我讲一讲那些散落在时光中的故事吧!


我想看是不是因为核桃树太高了所以不摘树上已经熟的发黑的核桃,我想看是不是因为主人太老了所以不清除院里的杂草,我想看是不是一旁的露台太阴了所以长满了青苔……


那爬满了藤蔓的竹木杆,那长满青苔的露台,那被杂草围满的小菜园,那几摞搁置的灰瓦片,那口废弃的黑色水缸,那闲置的泡菜坛子,那锈迹斑斑的鸟笼子,那长满绿油油的叶子的桑树柿子树,那有着爷爷辈的生活方式,那有着两个门牌号的木门。

或许它们就是时间的皱纹,记载着时代的变迁,岁月的更替。我想这些房屋的主人是固执而念旧的,和我一样,习惯了它存在于属于个人的空间里,习惯了陪自己一起走过的层层岁月,时间赋予它们陈旧而古朴的味道,我甚是喜欢。


这户人家,你只是有一个身份,两个证明方式而已。而我,仅仅只是路过,肆意的解读了一下你。


后来始终没能去这个院子,因为听闻这家的主人是个不讲理的人,我是不敢去招惹的。后来再路过他们家门口时,我看到了院子的主人,一个老头,还抽着古老的烟袋式烟,穿着古旧发白的中山服,坐着小马扎,靠在门旁边的墙上,周围烟雾缭绕,专注地看着路上来往的人们,毋容置疑,他肯定就是主人,因为他的那份怡然自得。后来几次证实他就是主人,因为碰见过他在清晨的阳光下打开了木门,从里面走出来。其实,看他的面相,真是有一丝恶人的气质的,不是我恶意相加,而是人常说,你的气质里,藏着你走过的路,看过的书。经过时光的沉淀,它会映射在你的脸上,融入你的灵魂里。


初见这个门牌号和这个木门时,便感觉很有一番陈旧迷人的气息,但当你多留意一下,会发现路过的这条街还有很多类似的房屋,有的门比较小一些,有的门牌号也更是有三个,难道这更加古旧迷人吗?我没有更加新奇的感觉了,往往好多事情都是这样,最初遇见的东西在你的心里已经占了很大的地位,最初的欣喜已消磨了一半,后面即使遇见了类似的更好的,也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感觉。似初恋一般,在心里留下的不可比拟的印象,或许这就叫做先入为主吧!


从去年的九月,到今年的三月,与这条街的这户人家相遇刚好半年的时间,我领略过了季节带给这座院落的变化,如今,春之正盛,雨水饱满,院子里带有灵性的东西都在努力生长,而主人也并非是个懒人,在这个美好的春天里,他把院子收拾的很干净,还瞅见了他挂在绳子上的去年深秋时的柿子,一旁的胖娃花、荠菜绿油油的生长着,而我,半年里,似是还在原地,一直停滞不前,只是安逸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又一个春林初盛,春水初生,春风十里的季节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努力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吗?趁着这个美好的季节。


我只是个过时的人,喜欢过时的风景。

(此文是之前南街4号,西街26号的完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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