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在电话里说,你妈恐怕没几天了,癌症。
我沉默了好久,以为你在开玩笑。
直到你在那头自顾自话,"北京的医院让我妈回来了,我们能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觉得说什么都抚平不了此时你心中的痛。最后,只有一句"还有我在",不是在安慰你,而更像在安慰我自己。五月份,你说你陪你妈去北京检查身体回来,我们在火车站匆匆见了一面,关于你妈妈的病情,我居然没有再深入地问一句,无法想象那时候你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痛楚。
从初夏到寒冬,七个月,你应该每分每秒都无法忘却这个事实吧,你应该每时每刻都担惊受怕吧,可刚刚你告诉我,其实挺幸运的是你妈已经多活了七个月,二百多天,五千多个小时,你已经很知足了。
是么?那我想说,活着真好。活着,可以看见你拥有和高中一样乖张的性格,从不为谁而改变的性格。班上的同学都以为你难以接近,不好相处,你也不愿意和更多的人相识,奇怪的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是如此的自然和谐,你和老大一起坐我前面,你总叫我丫头,我早上想吃彩虹糖,你下午就给我买来了,看见你被喜欢的女生伤了,我会生那女生的气。
记得暑假你一声不响地找去了我家,问路碰巧居然问的还是我爸,我爸领你进门时,我正在做饭,那顿饭你让我多做了俩菜,是要累死我么!第一次做包子,你吃几个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求打包带走!
在合肥上大学的这四年,除了今年,每年你都来学校帮我过生日,带给我一份想要的生日礼物,比如2014年的那顶米白帽,2015年蓝白相间的足球,2016的书。
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突然发现,我能够写出来的,都是曾经的过往。而现在,你欲言又止,因着这悲伤,我们中间仿佛隔了一个银河,我不敢多说,是因为我了解你的悲,我却无法明了它有多痛,我想绝望中钩着一点点希望,如同一节快要脱轨的火车厢,眼看着快撞向隧道,无能为力。一定很痛。
你还是要含着泪
跌跌撞撞地继续走
而我
依旧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