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回家开一个稀奇古怪的证明,一路没时间歇息,狂奔南下。奔波了一路终于到家,细细一捋行程,简直比真人版的《人在囧途》还囧。
刚离开学校,上公交车时一把提起箱子,提手断了。车子颠簸前行,箱子摔倒了。赶紧拉起箱子,提手的另一边也断了,一气之下干脆把提手扔进垃圾桶。箱子的最上面剩下八颗孤零零的钉子探出小脑袋。车子来了个急刹车,一小伙往后靠了靠,一屁股坐在箱子上,流露出惊诧痛苦的表情,我悄悄地低下头只能假装没看见。
坐在南下的大巴车里,空间塞满了行李,窗户开着小小的缝,任凭怎么拉玻璃,就是打不开窗,人就像蒸笼里的馒头,那叫一个闷热呀!闻着空气中飘来飘去熟悉的煤烟味,欣赏着沿途光秃秃的景致,只能缓慢呼吸,努力想象着一些美好的景象,我告诉自己,不能晕车,一定不能。
事实却是狂晕一路,幸好有瑞琛在身边,才得以勉强走到火车站。瑞琛赶车回家,我拖着沉重的行李,两腿没劲摊倒在德克士的椅子上。待体力稍微恢复找到自动取票机,没有取出票。只能想其他办法,瞅着时间点,退票又重买票。折腾了半天,在车进站时终于搞定了一切。
上车了,才敢长长舒一口气。晕了一路,没胃口吃东西,坐在座位上耷拉着头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一个戴眼镜的姑娘轻轻地推了推我肩膀,睡眼惺忪地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是大美女。姑娘坐在我身边,让我把睡姿调整好,以免落枕。真是一梦千年,依稀记得刚上车时身边坐着一个满脸长痘的男孩,醒时身边变成了美女。感觉有点恍惚,有点欣喜。
后来和姑娘聊起来才知道她是西工大研一的学生,我们聊得甚欢。清晨,在西安出站口,有一段上坡路,拉着行李走不动,姑娘从人海里面找到我,帮我把行李拉出站口。她着急去学校,匆匆告别后我目送她消失在人群里。
亲戚来车站接我,坐在车上,继续晕,第一次尝到了胆汁的苦涩。
老姐让为我选好了路线,让我从秦岭那条路线回家。从陌生的小城下了火车,找不到汽车站,问路边卖桃子阿姨,阿姨说有东,南,西,北四个站,问我去哪里。我说了目的地,阿姨旁边的大叔让我去西站。
一路边走边问,小城里的人很热情地告诉我路线。记得最后一次问的是一位老爷爷,他摆着小摊,在树下打盹。老爷爷卖的是一筐小鸭子,小鸭子有拳头大,毛茸茸的,嘟着小嘴很可爱。老爷爷旁边摆摊的是卖小鸡的小伙子,小伙子说老爷爷挺不容易的,他刚眯上眼就被我问路吵醒了。
我明白小伙子的意思,为了感谢老爷爷为我指路,为了表达吵醒他的愧疚之情,我买了两只小黄鸭。小鸭子装在塑料袋里和行李一起过了安检,工作人员发现了小鸭子只是点头笑了笑。
带着小鸭子上了车,小鸭子一直吱吱地叫。车缓缓上山,山路弯弯,从小城慢慢爬上海拔几千米的秦岭山脉,小鸭子悄悄地从塑料袋子里逃了出来,在车上跑来跑去的,车上一负责人是个胖胖的叔叔,他在车上找鸭子。
我虽然喝了治晕车的药也不能阻止继续晕车地节奏。胖叔叔抓住小鸭子送给我,让我把它们看好。可是,我很晕,很难受,根本顾不上照顾它们。途中小鸭子又出逃了几次,胖叔叔继续在车上帮我抓鸭子。
车到山顶遇到堵车,堵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乘客们下了车在树下乘凉,一个开大奔的帅小伙从偏面开出了车,差点撞到了某位客人。开大奔的小伙子没道歉,看架势像是去秦岭游玩的,感觉挺牛的。客人让他道歉,他没下车。客人气急了和小伙子吵了起来,小伙子照旧耍大牌,不愿道歉。客人和小伙子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有人开始劝架了,有人在树下乘凉看他们打架,有人在谴责开大奔的小伙子。一个小孩子大声叫:“小鸭子从车上跑下来了!”,我赶快跑过去找鸭子,一只小鸭鸭吓着了藏在车底下,好几个人引诱鸭子,小鸭子躲着不肯出来。如果车一旦开动,鸭子必死无疑,车上的男人们开始想办法救小鸭子,好像小伙子和那位客人停战了,也加入了救鸭子的队伍。
小鸭子们在爱心人士的救助下回到我的身边,车在山上堵了好几个小时后重新启程了,这次我把小鸭子放在塑料袋里,放在身边照看着它们。还好,它们经历了生死考验后变乖了,安静地呆在塑料袋子里。
只是,在路上耽搁了几个小时,司机师傅加快了车速,山路弯弯,好几千米的高山很险,一路颠簸,有客人叫到:“快把塑料袋拿来,我快不行了!”,接着又是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开启呕吐模式,真是全体晕车总动员。
晕到极致,到了喝一口水胃不能接受的程度,我脱水有点严重。还好,小鸭子们会吱吱地叫,想到鸭子们出逃时的勇敢,我继续坚持着。
幸运的是天黑之前,终于下车了。小鸭子还活着,我抱着它们一起走向回家的小路。想起回家遇到的种种事件,怎一个“囧”字了得?简直是奇葩的经历,荒诞的行程。一路回来有苦有甜,有感动更多的是说不出的一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