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当诗人的看门官不是好画家——听书笔记之王安石(三)

      今天的主人公名叫郑侠,生于1041年。后人赋予郑侠最重要的身份是诗人。当时的北宋文坛,苏轼、欧阳修、王安石、曾巩、司马光,等等,个顶个都是名垂千秋的文学大家。能够在这样一个群星云集、星光熠熠的时代挤身诗人行列,特别是大文豪苏轼一直视他为生死之交,两人多有诗文往来。在郑侠身后,《宋史》专门为他立传。可见,郑侠绝非等闲之辈。

      郑侠比王安石小20岁,年少时由于学习刻苦而被王安石器重。1067年,郑侠考中进士,授秘书省校书郎。1069年, 王安石担任参知政事,大权在握,即对年轻的郑侠着意培养,迅速提升其为光州司法参军。郑侠感激王安石,一心要报答其知遇之恩。1072年,郑侠地方官任期结束。 此时王安石变法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他想推荐郑侠为京官,以帮助自己变法。但郑侠在地方任职期间,亲眼目睹了新法的种种弊端,他坚决反对变法,因此婉拒。郑侠此后多次拜见王安石,直陈变法给人民造成的巨大伤害,希望王安石改弦更张。政见的不同使王安石对郑侠由青眼变成了白眼。郑侠被贬为京城安上门的监门小吏。

        郑侠坚决反对王安石变法,究竟对错与否,实质上涉及对王安石变法的评价,这是个很大的历史问题,至今尚无定论。但是,郑侠以民为本、情系民生,为了弱势群体的利益奔走呼号,不诱于利禄、不动于私情,面对王安石这等权贵的主动拉拢而矢志不移,这种情操着实令人钦佩!

        随着王安石变法的不断深入,不仅触动了皇亲贵胄的利益,也招致地方官的强烈不满,朝野一片骂声。宋神宗本来全力支持王安石,怎奈三人成虎,就连深居皇宫的皇太后、太皇太后也声泪俱下地劝他终止变法。终于,宋神宗开始动摇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老天爷也跟着添乱。从1073年至第二年3月,北宋遭遇大旱,半年没落一滴水,以至赤地千里。贫苦百姓身无完衣,饿殍遍野,茹木食草根充饥,生活已经穷困到无以复加的境地。各地官吏又催逼灾民交还青苗法所贷本息,很多农民还不起贷款,只能背井离乡,沦为逃难流民。宋神宗多次设坛乞雨而不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认为这是老天爷对变法的惩罚。郑侠此时在京城守门,他把自己每日所见的人间炼狱用画笔描绘了下来,便是《流民图》。郑侠没有资格给皇帝上书,他假称紧急边报,拍马直递银台司,越级将《流民图》上报神宗,请求罢除新法。郑侠在奏报中说:“但经眼目,已可涕泣,而况有甚于此者乎?”。郑侠还发了一个毒誓:如皇上停止变法,十日内不下雨,可把我推到宣德门外斩首。神宗收报后,反复览图,夜不能寐,第二天一上朝就突然宣布废止新法。

        恰巧,三日后天降大雨。要知道,皇帝虽然权力大,但他仅仅对地上的事说了算。他是天子,他的权力是老天爷给的,老天爷的话他不能不听。下雨这事说明,连老天爷也反对变法。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王安石只好上表,请求辞去宰相职位。可以说,郑侠的《流民图》成了压倒王安石的最后一根稻草!

        且说这郑侠,不好好当你的看门官,业余时间当个诗人也倒罢了,画什么《流民图》。堂堂一国宰相,被你随手一张漫画给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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