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杭州,除了西湖,希望看到的是南宋的遗。他们说,那就去德寿宫吧。那里就是靖康之变后宋高宗赵构居住过的地方。南宋高宗是个有争议的人,当然作为接受正统历史教育的人,我是看不起他的,虽然我没有资格。
今天所到的德寿宫,是高宗禅位后的居所,他的养子赵昚后来也学习他,禅位,荣养,也居在德寿宫,不过重修这里,为重华宫。据考证,南宋宫殿前后14.1平方公里,分为南内北内,德寿宫所属北内是其中一部分。
我们看到的第一处地宫遗址,有夯筑的街道,排水系统,坚实的柱石,面积大约有五间房屋大小。这就是南宋皇帝的宫殿吗?单丛建筑规模看的确不怎么样呀!然后参观附近陈列室,大多是瓷器,比较粗糙,少有精致的作品。一个皇帝,一个朝代,竟然局促至此,令人唏嘘不已。
可是南宋君臣竟然也就在江南偏安,安心地搞中兴,发展教育文化。作为北方人,汉唐文化兆基之地的人,总有一些优越感,认为广域天下才是正统该有的模样。“暖风熏的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父兄被虏,皇位尴尬,热衷议和,真痛恨他的不争气。
当我们转到第二处宫殿遗址,被眼前的恢宏气势小小惊吓了。一千多年前的湿润的黄土地,灯光打出河流穿城而过的模样,亭台楼阁的旧迹,市井街衢的浅影,渡口人家痕迹,……我想象着,在这一片神秘的东南之地,演绎了怎样的盛世故事,农夫怎样耕耘,商旅如何发家致富,儒生怎样风雅,壮士如何意气风发,重华宫,一个隐退的帝王休憩的居所,处处有和谐安谧的痕迹。这一片湿润的土地上,踩踏过谁的脚印?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还是异族的铁蹄?
我所知道的南宋,是主战派和主和派频频交锋的时代,是文化名流个个颠沛流离,爱国将士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悲壮时代。陆游一个人写了几万首诗,岳飞率领岳家军打了很多场胜仗,李清照从一个婉约女子变成了孤苦怨妇,一个能唱出“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女汉子,陈亮,刘克庄,还有既能打仗又能赋词的豪放全能,写出“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朱熹成了理学大儒……南宋,这是怎样让人不可思议的时代
赵构享年81岁,可是他在56岁时就退居太上皇,继承人宋孝宗是他的养子,还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后人,赵构盛年退位有很多原因。退下来和平交接政权,他该是彻底放松下来了吧!百度搜“一个有争议的皇帝”,那么最少说明不是我们一边倒的谩骂责怪,让东南地区经济繁荣昌盛,让这一方百姓作为大宋的子民,安生度日,这也许让他的损名打折,让一些人记着他的好……
参观结尾部分,我特地拍了一个地图。在我们传统意义的古代中国大地区域,当时有七个并存国家:西辽,西夏,蒙古,金,吐蕃诸部,大理,南宋。南宋版图面积只比大理和西夏大一点,叫做偏安“一隅”实在是写实而非夸张。可是那又怎样,西部方言说“紧铁打镰”,也就是说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少饭,有多大能耐干多大事。实际情况在那里摆着,意气风发可能会拼一个鱼死网破,也可能鱼死了网还是网,既然这样,不如退一步,做好眼前
我想杭州人是不会骂赵构的,毕竟是他把中原的繁华带到了东南,把中原智慧的精髓带到了东南。与其跟周边各国为敌,不如攥着仅有的东西,发展自己。靖康耻是不能血的耻,冒进可能也会落得父兄的下场……宋高宗背负了千载骂名,至今仍旧饱受争议。
原定一个小时的参观,结果用了两个多小时,走出展馆,外面暑热正盛,外面繁华的市井,车流如梭,立交桥纵横交织,文旅街道店铺挤挤挨挨,不时有外国人晃悠。眼前的陌生人,到底是来自北疆还是南海,是西北还是东南本地,或者远道而来,是那些波斯大食,高丽安南人的后裔吧
时间如流水,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们是吃历史瓜的人,我们没有资格对别人的做法妄加评论,时代是每个人的舞台,别人的舞台与你无关。很多时候我们何尝不是妄想拥有更多而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知,我们何尝不是身处困局而异想天开,四面撞墙头破血流。做不了伟人做好小人物,自知不是罪过,最少这句话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