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Z珍X惜
在一个单姓有三千多口人的村里,有个叫志强的青年,言行举止疯疯癫癫的,时间长了村里人都管他叫小疯孩。
在我看来,其实他并不疯,他只是活出了真实的自己,他的言行举止更接近于内心的指引。
其实他比我们任何人活的都潇洒,他敢于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过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这些。
志强很小的时候娘是在身边的,只是他娘生性好吃懒做,生完他姐弟俩便改了嫁,找了个条件相对更好的老男人,就这样舍下了他姐弟俩。
这一切的状况都要归咎于他那没有责任感也很不争气的爹。后来村里人给他爹起了个外号“喝酒鬼子”。
他姐弟俩念完小学就没有再到过学校,他姐姐出门打了几年工,便早早的找个人家嫁了。
志强辍学后在村里晃了几年,后来也外出打工,破败的家里只剩下了那喝的两眼通红不分日夜的爹。
志强如能像他的名字那样奋发图强的话,他还是有机会改变命运的。
志强外出打工头两年还回家看看,后来连续好几年都见不到他的面,大概是那破败的家院和喝的天昏地暗的爹让他实在厌倦了。
后来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志强回到了村里,衣着光鲜亮丽,言语间口气大的不得了,村里人都以为他发达了。
日出日落,随着日子的推移,慢慢的村里人似乎感觉到了志强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对劲,总之就是和正常人的口气不太一样。
村里人经常看到志强骑着一辆从他姐家借来的破旧的80摩托车在村里乱窜,还经常和一帮游手好闲的青年到镇上的饭店里喝酒,上衣兜里老是揣着一包因时间久了挤压变形的香烟,以至于都看不清是什么牌子了。就是不见他干活。
偶尔见他到村口站站,随便别人聊什么,他总是不由分说就接上话茬“我前两天在哪里又接了个工程,我手底下管着多少人”,等等之类的话。要不就是“我有老婆在北京,快生孩子了,过两天就把她接过来”。
时间长了村里人渐渐的看透了志强的这种状态,就是自欺欺人、痴人说梦。
也许他最怕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想借助于语言的夸大博得村里人对自己的认可。
原本就嗜酒如命的爹也看出了志强的变化,焦急之余喝起酒来更是变本加厉。没几年功夫,本来身体好好的人,因为体内储存了大量的劣质白酒混合物,得了肝硬化,后来转成肝癌,没钱治疗,在家里靠了阵子便含恨而去。剩下志强一个人孤单度日。
其实这种时刻对于志强来说,有两条路摆在面前。一条通天,另一条通往地狱。
反正单身一人,无牵无挂,大可一把锁关闭了那让人伤悲的破落院子。背起行囊去远方奋斗,日后许能通天。
可志强连选也没选,便走上了那不复之路。
现在的志强,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确切的说是疯的这么厉害。
这不,村里的大道上,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嗯,看来是的确好多天没洗脸了,好在腮下并没有那脏人的胡子。因长久不洗上了一层油光显得黑亮的外套披在上身,脚上的鞋也已破旧还好脚趾头目前尚未出局。
志强以这身行头出现时,好事的村里人就知道要有事情发生了。
一辆外村的车子经过村里小广场时,被志强拦了下来。开车的人哪知道志强的厉害,下来便气势汹汹的,不过志强仗着在自己村里更是胆大妄为,站在车前就是不让路。那开车人也还真不敢给志强来两拳头,周围一圈看热闹的村里人唧唧歪歪说什么的都有“哎、你就给他一包烟吧,他有神经病,疯了”。那开车人一听这话,无可奈何掏出兜里的香烟扔在了一旁,志强看到烟,顿时表情有了变化,嘿嘿一声成功了,弯腰拾起烟就头也不回跑掉了。
明眼人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教唆志强这样做,好找点热闹看。
自从志强疯的厉害了,村里的人大多躲着他走,怕被他粘住。
以前和志强要好的几个玩伴,现在可是叫苦连天了,志强隔三差五就追着他们借钱。借不怕,关键是都知道志强从来都是只借不还。
是啊,疯了也要吃饭啊,可是志强没有收入,疯疯癫癫的干活也没人要。往日的玩伴看他确实可怜,朝不保夕的,每次志强开口就给个三十二十的,毕竟他们美好的青春记忆里也有志强的影子。
现在志强的一日三餐说来也简单,时常见他一手拿一包辣条,或鸡爪子,甚至有时简单到就一个萝卜之类的,另一手里必不可少的用矿泉水瓶装的白酒,喝的醉醺醺,走到哪里见人就大喊大叫的跟人对着干。
村里人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喝酒鬼子的影子。
一日,有近处的村里人看志强实在不像话,说教他几句,从此那人的苦日子便来临了。
志强先是凑着天黑,砸坏他家的电表,农村的电表都是几户一体挂在室外墙上的。这到是给了志强报复的便利。天气热的时候要是路过那人家时,二话不说上前拉闸,弄的人家措手不及,明明知道是志强干的好事,可是也不能拿他怎样。
正是村里人对他的放纵,致使他更加无所顾忌扰乱村庄。
渐渐的连往日里的玩伴也对志强失去了耐性,不再施舍可怜他,又更加导致了志强对村里人的仇视。
即便志强这种状态,村里还是有个人和他走的很近。
那人有着跟志强同样的脾性,游手好闲,喝酒,醉了就趁酒劲耍个流氓。
那人的两个儿子厌烦这样一个爹,都躲得远远的,正好给了志强机会,他两就合伙住在一起。
两个人的结合给村里人带来的危害更大了一些。
今天谁家少了一只鸡,明天谁家的萝卜又被拔走了不少,后天一条街上的电表盒子通通遭了殃。
敢问那电表盒子得罪了谁?
村里人开始痛恨那个上了年纪的喝酒鬼子,“一定是他教他这么干的”,村里人都这么说。
他俩在一起时间长了,志强连家也不回了。
他那破落的土屋在一次狂风暴雨中没招架住,宣告了使命的结束。这样更加让志强有理由和那个男人搭伙住在一起。
就这样那个男人白天站大街,喝得脸通红。
志强白天还是穿着那身破衣烂衫满村乱串,晚上不知会干点什么,反正不闲着,不然两个人的伙食从哪里来。
日子不断的推进,村里人不断的痛恨着他俩。
后来那能喝酒的男人得了肝硬化,没多久就死掉了,这下村里人总是提着的心悄悄平复了一下。
志强突然像没了依靠的孤魂野鬼,在村里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