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因为工作的原因,从新区搬家到了老城区。对于老城区其实不是特别熟悉,但那里是到处都洋溢老赣州的味道。老旧的骑楼,虽然商业的繁华度比不过新区的商业综合体,但是却到处充满古老的生活习性。修表的老爷爷每天一早就守在店里,门口没有万花筒,只有走近才能发现的古老理发店,里面的顾客多为60岁以上的老人……新的住所距离灶儿巷、古城墙、郁孤台、八境台等老赣州具有代表性的地名都比较近。到了新的地方,自然的会想着到处走走熟悉熟悉。
有天早上,推开门准备出去晨跑时,看到一个老人艰难地在下楼。老人佝偻着背,身体极为消瘦,看过去有80岁。下楼梯时,她一手扶着楼梯的护栏,然后双脚有点困难地慢慢向下一个楼梯走去;另一着手牵着一条胖嘟嘟,全身除了背部中间以及眼圈周边有少量的黑色毛外,其他地方均分布着白色的毛,不太了解狗的我,也不知道这条狗狗是属于那种品种,不过从狗狗的毛发以及体型来看,老人应该非常用心地照顾着它,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照顾。
小狗下楼梯的速度相比老人要快很多,一开始它走在老人后面,一眨眼工夫就从二楼跳到了一楼,老人也放开了牵着它的绳子。可能担心小狗走丢,当小狗走到1楼时,老人突然对着狗叫道:“儿子,你等等我”。小狗好像听懂了,正要往前走,但是听到老人的声音后非常乖巧的蹲在一楼等着老人下来。看到这一幕的我感到惊讶,忍不住的用手去摸了一下小狗身上的毛,但是小狗有点害怕的跳开了我那伸出去的左手,我也不介意地冲它笑笑就迈开腿去跑步了。
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老人和狗,以为那次只是偶然的相见,也许老人和小狗根本就住在这个单元,只是那天来找亲人或者朋友而已。
当我逐渐忘了老人和她的狗后,一次下班提早回家,老人与狗刚从外面散步回来,站在小区单元楼道口休息。可能第一次见面对它有点不礼貌,小狗一看到我,就对着我吠叫了几声,老人担心我害怕,用老赣州的话责怪小狗来着,我看到小狗满眼委屈的盯着老人,又看看了我。然而当我靠近时,小狗主动走过来围着我转了几圈,也不抵触我去摸它那柔软的毛。它的毛特别舒服,不像是衣服上的那种纤维毛硬而杂乱,相反它的毛带着它的体温,当我的双手触摸到它的身体时,那种温暖而又舒服的感觉瞬间从指尖传递到了我的每个细胞中。从小怕狗的我,以前看到狗总是避而远之,而这条胖墩墩的小狗,或许是因为它身边的老人,让我总是想去触碰它,拥抱它。
在那里住了两三个月以后,我发现,老人每天一早一晚会带着小狗外出散步,早上一般是8点左右从外面回来,下午7点钟左右就会准时出现在小区单元口的楼梯旁。与她们见面的次数多了,无论是小狗还是老人跟我都有点熟悉,不过对于他们的故事我却还是不曾了解,也不曾问过。半年多来,每当我出门上班,她们却刚好从外面散步回来.不过,在这期间,我看到除了这条狗陪伴在老人身边外,没有了其他的人和物,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老人称呼小狗为“儿子”。
去年年底开始,一直没有再遇见老人和她的那条狗,我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老人和狗只是不再喜欢外出散步,直到我搬离那个小区,也没有再次遇见他们。
前两天,刚好去亲戚家路过曾经住过的地方,看时间正是6点多,停下车,站在曾经居住的单元门口,望着那不是很亮堂的楼梯间,多希望有个老人牵着一条白色的小狗出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