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里、全天下的古镇都一个样:老旧的石板路、锈迹斑斑的建筑以及必不可少的,以少数民族为支撑的文化底蕴。这些种种塑造了古镇的“古”,让一座老旧的镇子不再显出风烛残年般的摇摇欲坠,而是风韵犹存似的有了独特的味道,一种值得来回品味的古朴的味道、这使古镇在这个现代化的时代焕发出了新的活力和生机。
在我所有经意或者不经意路过的古镇里,“凤凰”算是我最熟悉的故人,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它离我家近、周末时候我与朋友们常常相约而去、当成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约会。硬要说与普通周末里的约会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与会者不仅是我与好友,还有“凤凰”这个不便于行走的新朋友罢了。
凤凰和所有古镇一样,夏日里的波西米亚长裙,沿河的酒吧街,年轻人之间暗流涌动的荷尔蒙,繁华的灯景,老旧的建筑以及写不完的明信片。凤凰又与其他古镇不一样,它更加小巧,更加喧嚣,更加让人想要与它接近。
世界很大,风景很多,我们会在很多地方停留,会路过很多繁花似锦,我不知道你们会在怎样的地方感到安心,那种如释重负的平静。但总会有一个地方让你不再去计较快乐还是悲伤,拥有还是失去,就想静静的坐着,看看周边的人,周边的事物,微笑着听一听岁月的声音。于我而言,凤凰就是这样的一个治愈之地。
去年圣诞节,我和爸妈一起去凤凰玩。那天天气很冷、虹桥下酒吧里的服务员们依稀几个站在外面招揽生意,一只手举着菜单随意的摇晃着,一只手烤着火,也没心思看路过的行人,眼睛里都是火盆里燃烧的火苗,来来反反重复着老板交代的那几句话,也是对工作的一种负责了。
天气冷游人也就少了,平日里热闹喧嚣的酒吧冷清的很。原来路过时大声的互动游戏都变成了火苗里破碎的咋咋声。
爸爸随意选了一家店子正要走进去,门外烤火的小哥立马就迎了上来,听见我们说话的口音,原是老乡,家乡话里的热情,真诚而又恰到好处。
“你不打折吗?”妈妈反反复复的翻着那一张单子,问随我们一起进来的老乡服务员,“都是老乡呢,不得打个大折扣。”
他一下就咧着嘴笑了,爽快的说到:“你随便点,我都给你五折,也别多说什么了,我把我的提成都让了。”
他给我们点完单就又出去了,两扇玻璃木门开着一扇,想是为了方便客人们进出,由那扇门看去,他正一只手举着菜单随意的摇晃着,一只手烤着火,也没心思看路过的行人,和旁边酒吧也在外面招揽生意的服务员闲聊。
古镇有一个最吸引人的共同点,那就是讲述着故事的民谣歌手。
那天酒吧的驻唱歌手换了两三个、记得最清楚的是一首《南山南》。很多成为了经典的歌,都是因为翻唱者们,唱出了不一样的故事和情怀。没有人为了听歌而听歌,也没有人为了唱歌而唱歌。在宁静的凤凰城里,讲述不完的缠绵悱恻,听不完的催人泪下。
昏暗的灯光里,坐在后排角落里的我并没有看清歌手的脸、却从他的歌声里听到一种无奈与凄凉、也听到他在这座小城里,被爱护与包容。凤凰有很多如他一样的歌手、他们来到这里,唱一些歌曲,得到赞许的掌声,得到认可的金钱。他们在我眼里都是生命的勇者,流浪漂泊,感知生命,在经历很多人和事以后,歌声里满满的,却都还是爱。
凤凰的自然环境,风土人情,所有的过往岁月积淀出独属于它的文明—接受异类,并且赞赏。所有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栖身之所,找到共鸣,找到一处终于可以安放灵魂的归宿。
这是个繁忙的世界,太多的人步履匆忙,不知要赶赴怎样的约。其实生命应该缓慢而温柔,坚强而坚定,而不是速度带来的离心力最终让我们离开原有的轨迹、忘掉生命最初的意义。
迷茫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来凤凰吧,坐在沱江边吹吹风,看看恋人们脸上散发着光亮的幸福,坐在酒吧里听听歌,感受别人的生活与生命,或者就在石板路上走走、感受下其他游客们的快乐与轻松。
然而我爸爸最喜欢的,还是在凤凰城里,找家酒吧,喝两厅啤酒,借用下话筒,用嘶哑的声音吼两句《爱不爱我》。
我总会在台下撕心裂肺似的回应: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