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给我爸申请了一个扣扣,问他想取个什么样的网名,他翘了翘胡子说,雪狼吧。自从雪狼关注了我的动态后,我的每次更新都变得谨慎细心,避开敏感的词汇和暧昧的留言,只是为了我在面对雪狼时不会觉得尴尬。后来有了朋友圈,我时不时的往上面传一些照片,朋友们一般都会问这是哪?好不好玩?或者言不由衷的赞美几句。雪狼一般上来就揪住我问感冒好了没,钱还够不够用。直到有一天我用有点认真的语气跟他说不要再刷动态了。雪狼倒没怎么说话,依旧敲了敲嘴角的胡子。有一天我发现这个月钱不够用了,便跟哥们一起出去发传单挣大钱。回来后我在朋友圈挂了一张我站在烈日下发传单的照片,并配上这样的文字:饿成狗的大学生被迫街头发传单填肚子。我知道分分钟就会收到朋友们的同情和安慰,点赞只需要一秒,没有人会浪费如此低成本的施舍。赞数会越来越多,就像耕作了一个夏季的农民收获着秋天的果实。过了一两个小时,我看见银行的短信说雪狼先生这次给我转了两个月的生活费。
我平常每周跟我妈打一次电话,只是后来懒得打了,不是不恋家了,而是觉得每次跟我妈聊的内容太没新鲜感了,无非是今天一天吃的什么、几点才睡觉,晚上又去上了会自习...毕竟我不想当复读机。五一小假期我没有回家,我妈便在电话里开始旁敲侧击,问我是不是不在宿舍里,饭前有没有多喝点水。她很好奇我在外面不回家的原因。我告诉她,闲着没事就别老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发短信就行。手机那边变得出奇的安静,不再像复读机一样滔滔不绝地重复怎样吃更健康。等了许久只传来一声“嗯”。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果然,我妈不再频繁的给我打电话了,偶尔打一次,也会拿着日历牌,给我讲述她用铅笔记在上面的所谓的大事,并努力地使整个通话都风趣充实。
我从小就不怎么听我妈的话,我的一句气头上的话她却那么往心里去。我在朋友圈里努力装成饿成狗的样子,其实都知道谁也不会饿成狗。就算我今天吃的每顿饭都有一只狗那么重,我妈还是会担心我有没有饿成狗。
在朋友眼里或许我不算是朋友而是人脉,在父母眼里或许我不仅是一个随便长了二十年的儿子吧。他们有此世牵挂,便不盼来生。
我曾嘲笑过一个很壮的哥们的理想太娘炮了,他竟然想当一个诗人。后来很不甘心的发现自己竟然也开始矫情的开始写一些东西了。所以,我也不再执着于此,放开枷锁,做个爱写东西的娘炮吧。
正好母亲节,跟我妈说说这两天都吃的什么饭、喝了多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