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城市】第四十章 重悟真谛

冷心说的对,只有让更多的人明白现实世界中存在着他们无法割舍的东西,存在着记忆城市中无法得到的东西,他们才能真正的醒过来,勇敢的面对自己看似平凡无味的生活。

  和冷心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跑得好快,无法抓住,当你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情,陪伴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就好像匆匆而过的流水一样,一逝而去。

傍晚的街道,微弱的车前大灯让整个城市显得更加安静,没有了以前灯红酒绿的繁华夜景,但是依然能感觉到清新微弱的晚风慢慢拂过脸颊的轻柔,不忍离去。

也许大自然也该是支撑现实世界最主要的因素吧,即使现在的梦境中已经开始能听得见风声雨声,但却无法感受到那种自然的空灵给予内心最大的宽慰。

  只不过现在的人,都渴望追求最物质最现实的生活,不由自主地跑的越来越快,身边最平凡的美丽往往被他们所忽视,所以即使在记忆城市中逍遥作乐,他们却并不会感觉到那里和现实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真正的目的,只是平凡惯了,只记得寻欢作乐罢了。

  我一个人在晚风中叹息起来,这个世界难道真的不再属于我们了么,我们抛弃了它,它会不会给予我们太大的惩罚,太沉重的代价。

  我突然想起来阿兰依然还在病房中,我的神经开始不由的紧张,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希望她已经醒来还是仍然沉睡。

我害怕她已经醒来,说好了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但是似乎从未实现,我害怕自己的女人信任着自己但却总是失望,我害怕有些东西无法实行最终定会断裂无法愈合。

我害怕她依然沉睡,沉睡在自己的梦境中无法自拔,和街道上那些死死沉睡的乞丐,路人一样,在一个虚幻世界里过最真实的生活。

  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把天空中闪烁着的星星都逐渐打湿,隐藏在乌云的后面不敢探出头来,空气中也只剩下了雨滴敲打地面的声音,咂的响亮,暗绿色的冷杉树叶片在房屋玻璃上投下树影,硕大的老槐树还死死的扎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树顶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是一只被雨声突然惊醒的候鸟在不停地用力扑闪翅膀,惊吓的赶快飞向天空高处,寻找回家的方向。

空寂无人的街道显得格外安详,老街路口的大石头上早就聚满了厚重的水滴,成股成股的从侧面不断流下,然后在湿漉漉的沥青地面上聚成水流,向远方急速流淌,莫名的回声在不同的小巷深处肆意游荡,震耳欲聋,远处的山顶上,几道明亮的闪电从天空中竖直的劈了下来,劈断了几根细小的枝条,上面看的到些许的火星,不过很快就被雨水浇灭,再没有留下什么清晰的痕迹。

  我回到了医院,我想兰一定还在病房中等待着我,暴雨来的有些猛烈,城市里的信号差的可怜,而且手机也已经开始亮起红色的警示灯,电量也剩的不多。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奔跑,快速的奔跑,在速度的角逐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或急或慢的远离自己,跑到自己后面的另一个世界。

我快速地穿过几条熟悉的街道,马路上的汽车堵得想挤满馅儿的包子,汽笛声杂乱无章,响彻云霄,穿过几家刚要打样的街头商铺,明亮的灯光在雨水的衬托下逐渐熄灭,然后自然的隐藏在无尽的黑夜中。

最后终于跑进到我们的病房,似乎根本就没有留给自己足够喘息的时间。

打开那扇刷着洁白色亮漆的钢铁房门,房间中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空着的病床,其他的病人已经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兰坐在对面硕大的落地玻璃旁边正冲着外面的瓢泼雨景,背对着我,透过反光的玻璃,我能看到兰的眼睛睁的很大,平静的脸上写满了莫名的忧伤。

  “兰,我回来啦,对不起,让你等的时间太久了。”看到兰已经醒了,心里也自然踏实了不少,至少没有让我看到兰昏迷不醒的样子,内心也感觉着一丝安慰。

我慢慢地走到兰的身边,把她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抚摸着兰柔滑的长发。“兰,你醒了,我特别担心你会一直沉睡在自己的梦中不再醒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我轻轻地附在兰的耳畔,肆意汲取着她身体上独特的芳香。

  兰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外面不断下落的雨滴,一颗颗巴掌大的水珠不断地砸在硬实的地板砖上。时间不停地向前流淌,昏暗的病房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似乎早就已经静止了一样,灯也不是很亮,但是足以能看清对方脸上最真实的颜色。

  兰在微笑,她慢慢地扭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简,我在梦里梦见你不见了,不在我身边,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用尽全力呼喊你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回应,我就被吓醒了。”

兰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自然,额头缓缓地向下低,然后便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她并没有怪罪我什么,因为她能隐约感觉到,我对她的好,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在用尽全力努力陪在她的身边。

  但是有时候,世界总是不尽人意的,现实永远和梦境相反。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到曾经被遗忘过的历史的角落,有的时候,也无法能决定自己真正的生活。

有些时候人总是身不由己的,月亮也总有阴晴圆缺,人也总是经历着悲欢离合,很多事情的结果其实不在于她们如何发生,如何变得越来越糟,而是在于我们最终会如何选择,如何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割上一道最华丽的刀痕。

我希望和兰能永远平平淡淡地厮守一生,但是世界却逼迫我必须选择离去,完成一个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乎的使命。

  兰的眼眶夹杂着一些自由清透的水滴,和外面的大雨显得很般配。“醒来之后,发现你真的不在,我好害怕,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她把头转向玻璃窗户,眼睛看着外面昏黑发暗的天空,朦胧一片,看不到一颗发亮的星星。

“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看着窗外,希望能看到你的身影。有时候等待虽然漫长,但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兰笑了,她往我的身体上努力的靠了靠,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在梦中找不到你,我知道你一定还醒着,没有沉睡,所有我选择醒来,在这里等待真实的你。”

  “兰,谢谢你。”我用两只手臂放在兰的背后,用力将她抱的越来紧。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也许是因为经历的东西已经足够。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爱与风景,只有用心去感受去体会,才能真正明白他们的美丽。

为了一个人,一栋装载着太多记忆的老房子,一件破旧的但是盛满了故事的白衬衫,甚至是一处靓丽的风景线,一杯沉淀着记忆的红酒,都能让我们无法割舍,总还是要回到现实,去经历明天的生活,去牵挂,去反思,去接受过去,憧憬未来。

  有些爱与等待,虽然漫长甚至无趣,但却更加让我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渴望,充满梦的幻想,而不是不切实际地在虚幻的世界中自娱自乐。

让我们牵挂着的世界,无法割舍更无法抛弃。我想,得让所有沉睡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牵挂,那份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即使不切实际,即使还有太多漫长的路等待追寻,也绝不会因此放弃,因为在内心深处有些牵挂永远无法忘却。

兰,冷心,谢谢你们,我终于明白了我和所有已经沉睡在梦中的人,到底需要的是什么,为了自己的世界,为了那些从来没有从我们心底消失的或人或事,我一定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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