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两年没走过路了,两年没走路了……”她激动万分,一边像个孩子似的走来走去,一边欣喜地念叨着,步子越走越稳。
最后,乘我在忙着给其他病人治疗时,她居然敢带着还刺在手上的银针,扔下拐杖,跑到隔壁国税大院的小区里溜达。
就在半小时之前,她拄着两拐杖,艰难地走进中医馆:“医生啊,不晓得怎么回事,摔一跤就摔成这样了,照片骨头没问题,硬是没办法落地行走,已经两年了,还是没法走路。”说着说着,她的笑容里露出忧伤。
我仔细查看她的双腿,并无明显红肿,双侧脚掌却没法落地,要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对啊?她这样都已经两年没正常走路了。
“阿姨,说实在话,没伤到骨头,却又这么久没法走路,您这情况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我也不敢保证在我这治疗有没有效果。”我很坦然地告诉她。
“没事,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既然来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她隐藏了忧郁,满脸含笑地望着我说。
在她的微笑鼓励下,我取出几根一次性的针灸针,按照平衡针法,刺进她右手各个掌骨的缝隙之间,让她把拐杖放在旁边,拉着她的手,像帮助初学走路的幼儿般缓缓移动。
一开始她不敢动,忐忑不安地说:“不行,不行,没了拐杖我可没法走。”
“阿姨,我的治疗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让您丢掉拐杖,自由自在地正常行走。先别怕,慢慢走吧!”
她信任地将自己交给我搀扶着,一步一步蹒跚挪动,我偶尔放手,惊喜地发现,她居然可以丢掉拐杖,也不需要我搀扶,就能够正常行走了。
她是何阿姨,曾在美国生活多年,五年前才回国定居的。因为这场神奇的相遇,后来,我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
接下来,是我与一名孕妇患者的故事。
“医生,医生,等等我!”商场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我面前,“医生,我有事想问问你。”
“阿姨,有什么事您慢慢说吧!”脸盲的我,疑惑地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老人家。
“是这样的,我媳妇怀孕四个月了,这几个月来,每到晚上,腿痛得睡不着,痛时没法盖被子,越是捂着越痛,看了很多医生,都不敢乱用药,眼看天气越来越凉,一直这样可如何是好?”老人家一顿,接着说,“刚刚遇见你,这才想起,当初我面瘫就是你给我针灸好的,辛苦你给我媳妇治治吧!”
“这样啊!这个情况,我之前可没遇到过,尤其是孕妇,针灸需要慎重考虑的,要不,我明天上班时,你先带她来瞧瞧。”我如实回答。
当夜,我查找了很多相关资料,得出的结论是“不宁腿”。然而,介于孕妇的特殊情况,施针是个难题,一不小心就怕动了胎气。
慎重起见,我在后半夜联系上定居阿根廷的华裔恩师,针灸界的名医翟老师,他曾经无私赐教我不少针灸知识。这次,他老人家鼓励我别怕,只需在上肢处两个穴位施针即可。
老人家带着她儿媳妇如期而至,我查明情况,诚恳道:“你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先给你施针两针试试行不?”
孕妇患者点点头:“这个毛病已经困扰我很久了,有劳你费心了。”
我在她右上手臂和腕关节直上三横指处各施一针,留针半小时后起针,让她明天再来复诊。
第二天早上,她喜笑颜开地出现在中医馆:“医生,实在是太谢谢你啦!我昨晚上一点都没痛了,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可实在是太好啦!”身为医者,我由衷地替她高兴。
我一直认为,以上的特殊情况,治疗效果,也许只是个意外的惊喜。关于颈椎病眩晕症的患者,针灸治疗确实可以帮助她们解除痛苦。
“姐姐,我婆婆颈椎病太严重了,在上级医院住院输液了十多天,还是晕得很,到市医院诊治,那的医生直接告知我婆婆说,她这病没法治,吓得她掉眼泪,辛苦你想想办法吧!”同事珠珠带着她婆婆,愁容满面找到我。
“颈椎病头晕应该不难治啊!”我让同事的婆婆端坐在椅子上,首先给她颈部推拿正骨,然后再施针,改善脑供血不足。
起针后,她婆婆自诉已经舒服很多了。接连治疗五天后,没再犯病。
此后,类似颈椎病头晕,或眩晕症头晕呕吐的患者前来治疗,效果都不错。
身穿白大褂,在一个个普普通通的日常中,类似的情况反复演绎。没什么能够比帮助这些患者解除痛苦,更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漫漫人生路,渺小如我,也许,我的人生,未必过得熠熠生辉,只要在正确的位置上做正确的事,在属于自己的医路上发着微微的光,医路无悔,此生足矣!